李鹿听到这里，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凉了。
苏淼淼这个贱人！
她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主播，我不想落到这个结局，我要苏淼淼遭到报应，求你帮帮我！”
反正横竖都是死，她死之前，也要扒下苏淼淼一层皮！
霍凝歪了歪脑袋，看向她边上的程霜，“你是想亲手了解她们呢？还是让她们狗咬狗？”
程霜转动了一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狗咬狗吧。”苏淼淼家里有阵法护着，身上还有护身符，以她现在的力量，很难杀了对方。
倒不如让她们鹬蚌相争。
霍凝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李鹿身上。
“你去自首，揭穿苏淼淼的恶行，举报苏家涉毒和偷税漏税，把你之前手机里存的有关于苏淼淼害死程霜的证据交给程父和警方。”
作伪证和造谣，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鹿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成年了，就算再不愿意，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不想坐牢。
可是她更不想死。
比起失去性命，蹲监狱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
幸好她当时信不过苏淼淼，还留了关键证据，时至今日，这居然真成了自己报复苏淼淼的一把刀！
霍凝没再管哽咽的李鹿，而是看着程霜，轻叹了一口气。
“你来我家吧，我送你去往生。”
可怜的姑娘，如果没遇到校园霸凌，没遇到苏淼淼这个烂人，说不定会有很好的人生。
出乎意料的是，程霜拒绝了。
她看霍凝的眼神满是感激，脸上却布满泪水，“我有什么资格往生？我害死了我妈妈，我连能报仇都是她献祭灵魂换来的！”
并不是每一个横死的人，都能在死后变成厉鬼。
程霜就是个例子。
头七回魂夜，程霜亲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道袍戴着帷帽，看起来仙气飘飘的男人出现在自己家中。他对着王雯，也就是程母说，程霜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因为王雯抛夫弃女造下的孽。
如果王雯想赎罪，就只能献祭灵魂，这样，程霜才有力量去为自己报仇。
当天晚上，王雯就对着一个奇怪的神像点了三根黑香，把血浇在香灰上，自杀了。
程霜那时拼命阻止，却只是徒劳无功。
霍凝出生那个年代，溺女婴成风，她被自己父母丢到山上，差点被野狼叼走。
是师傅救了她，她才有幸捡回一条命。
她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爱，所以她并不理解程霜的心情，也无法和对方感同身受。
“她自杀献祭灵魂，是因为苏淼淼是她亲生女儿，她亲生女儿害死了你，她心里有愧但是没能力替你讨回公道。”
“如果没有她，你可能也不会经历这些，你为什么要因此放弃往生的机会？”在霍凝的视角，王雯可怜归可怜，但还真不值得程霜为她做到这一步。
更何况献祭出去的灵魂哪里那么容易能找回。
程霜抹着眼泪摇头。
“苏淼淼以前帮着小三和她渣爹害我妈妈净身出户，她有什么资格做妈妈的女儿？”
“我小时候贪玩老是胡乱吃东西，好几次食物中毒，我爸爸粗心大意不管我，要不是有妈妈，我可能早就死了。”
更不要提成长过程中王雯对她温柔又细心的教导。
霍凝可能天生感情迟钝，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她不理解但尊重。
“随你，不过你想找到你母亲的灵魂，很难。”“而且她的肉身已经火化，就算找到了，她也不能再以原来的身份活下去。”
程霜眼眶发酸，“没关系，只要能见到妈妈就好。”
霍凝微微颔首。
她交代了李鹿几句关于自首和揭发真相的事，就想切断连线。
程霜小心翼翼阻止了她。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霍凝，“主播姐姐，我想跟着你修炼，可以吗？”
没有力量，她可能随时会被别的鬼吞噬，更别提找到母亲。
“再说吧。”
霍凝没拒绝也没答应，和观众说了一声今天就直播到这里后，就关掉了镜头。
她掀开窗帘看外面的天色，夜色浓墨，已经很晚了。
她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过去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