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你在义州这边帮助我们蒙古人开设工坊,同时,在后来,又出高价大量收购蒙古人手中本来没多大用处的羊毛,就已经让我进一步笼络了手下那些蒙古人。
我想只要你再多推出一些类似的做法,让已经投靠我的蒙古人,都能过上比原先好得多的日子,那么,即使我们不动用武力去对其余的那些蒙古人进行征服,他们也会羊群一样,主动的聚集到我身边来。
至于,我最近的一个打算,就是希望能继续留在察罕浩特城,一来,我要在此向周边的蒙古人宣布,即使大汗不在了,我也绝不会投向皇太极。二来,只要我旗帜鲜明的继续留在察哈尔的故地察罕浩特,我想一定会或多或少的吸引到一些大汗原先的部众来投奔我的。
好了,我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你看行不行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娜木钟就带着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看向胡文霆,似乎在心里说道:“我看你到底帮不帮我。”
对娜木钟脸上表现出来的那副不太友好的态度,胡文霆并不太在意,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然后开口说道:“不愧是蒙古汗的大妃,你这眼光确实不错,可以说是超过了很多男人啊。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想到从经济方面入手,来实现对各蒙古部众的真正控制。
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这个思路,同我的完全吻合,因此,从这点上来讲,我今后肯定是会尽全力对你进行支持的。”
娜木钟听了之后,连忙惊喜的说道:“这么说,你是赞同我的做法了,对此,你又有什么其它附加条件呢?比如,要不要我晚上陪你…,反正大汗他也已经不在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了。”
听到娜木钟转瞬间又扯到了那件事上去,胡文霆连忙对她说道:“大妃,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刚才,我只是原则上同意了你的大方向,但对你的一些具体做法,我还是不能赞同的。比如,目前你想继续留在察罕浩特,我就坚决不能同意。”
娜木钟不高兴的问道:“为什么呀?”
胡文霆认真的说道:“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你继续留在察罕浩特的话,我们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最终我们很可能还是要离开察罕浩特,退回到大明境内去。”
娜木钟连忙追问道:“就算你亲自带人帮我,并且用上那些威力巨大的火器,我们还守不住察罕浩特这个地方?”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也不是说完全守不住,只是这种做法,风险太大,有些不划算。
这么说吧,我想过不了多久,皇太极的手下,甚至皇太极自己都会得到消息,说他们从大明劫掠得来的财物及人口,都被劫走了之后,肯定会带着大队人马疯狂来袭,试图夺回被我们劫走的那些财物。
大妃你也应该知道,最近这几年的时间里,因为气候特别反常的缘故,大家的日子都不是很好过。因此,皇太极他们在丢掉这一批财物之后,后面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后金又不知道会多饿死多少人呢。
这是皇太极所坚决不能容忍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察罕浩特的话,哪怕这些财物并没有留在这里,后金军队或者是皇太极他们都会先选择在我们头上出一口恶气,疯狂的对察罕浩特城进行攻打。
如果换作是在平时,我有信心在用那些火器对后金军队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之后,他们就会很识趣的退去。
但这次却不一样,这可是事关他们身家性命的一战,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进行攻打的。
在这种情况下,战争就只会有两种结局,第一种情况是,他们不顾一切的对察罕浩特城进行攻打,然后,我们不停的对他们进行杀伤,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谁也落不到好处。
第二种情况是,后金军队有计划的组织进攻,通过不断的消耗我们的弹药,最后逼迫我们弹药用完之后,就只能同他们进行肉搏了。
一旦我们双方进入肉搏阶段,后金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我们的人最终只能被他们全部慢慢的消耗殆尽。我想,这绝对不是大妃想要看到的一个结果吧。”
娜木钟心有不甘的说道:“看到你这伯爷被后金给围住了,难道大明那边不会派人来援助我们吗?”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刚开始他是想告诉娜木钟说,有些人还巴不得我早些死掉呢。但想了想之后,觉得家丑还是不对外宣扬为好。于是,他改口说道:“大妃你也应该知道,大明朝廷调派兵力,是需要经过层层报批的,等大明军队最后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俩已经到黄泉底下去相聚了。
其实,我并不是怕死,我所担心的是在我死之后,朝廷方面可能无法对那些先前被我从后金手中拯救出来的大明百姓,进行妥善的安置,最终他们又可能会重新面对死亡,那么,先前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干了吗?”
听到这里之后,娜木钟终于彻底的气馁了,开始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看到娜木钟的那副样子之后,胡文霆又有些于心不忍,就想说对她说些安慰的话。
可是,胡文霆只来得及说出“大妃”这两个字,就被娜木钟愤愤的给打断了,她说:“你不要张口闭口的就喊我大妃,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完全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况且如今大汗也不在了,你犯得着在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时时把大妃挂在嘴边吗?”
胡文霆只好在苦笑了一下之后,改口说道:“娜木钟啊,我以前在外游学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所以,我们不必在某一地的得失上过多的纠结。
其实,不是我在你面前吹牛,只要再给我一年左右的时间,哪怕是半年的时间也行,等我把从后金手中夺回来的那些大明百姓,进行一番消化之后,别说是不用再怕后金军队来袭了,甚至,我还打算带人去后金的地盘上去给他们添一些堵呢。
到那时,我再带人帮你夺回察罕浩特城,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吗?而且,我在有了充足的人手之后,就算后金那边再次把察罕浩特给围住了,凭借义州这边充足的人手,也可以迅速的对察罕浩特进行支援。而不用担心被后金他们给包饺子了。”
尽管娜木钟心里已经被胡文霆给说服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如今是有求于你呢,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吧!”
随后,娜木钟忽然又展颜一笑,对胡文霆说道:“伯爷,你什么时候再进一步安慰安慰我这名弱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