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卿开门见山，他可以跟林谋士继续耗下去，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跟林谋士说清楚。
“你问过王小锤吗？他知道你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暗中扩张势力吗？”
“他知道，就在那个雨夜。”
姜子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不正是您把我推上这条路的吗？没有感情的我相比于干爹，不是更适合战场吗？”
林谋士微微一怔，尽管他早就料到姜子卿已经洞察到他的举动，但当亲耳听到时，还是不禁感到震惊。
紧接着，林谋士坦率地承认道：“确实如此。”
姜子卿平静地开口，每一句话都如同铁一般的事实：“军营中所有人对我的憎恶、文主簿夫妇的离世……这一切并非偶然，对吧？”
林谋士依旧泰然自若，说道：“你如今不也和我一样，在操纵着人性吗？若不是如此，你怎能如此迅速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姜子卿摇了摇头，“我与您不同，我只是在他们绝望的困境中给予了他们信仰和承诺，与其说他们受我操纵，不如说他们坚信着未来的生活，而您却制造了恐慌。”
林谋士默认了，转而问道：“我做得如此隐蔽，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并不傻，而且我比您还懂我爹，”姜子卿看着林谋士，缓缓说道：“我爹恨您，更不可能让您带走我祖母。”
林谋士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公孙子论厌恶我？”
姜子卿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是别人用来恶心我爹给我取的，而那名字为”公孙离’，而您则名为‘林镜离’，您还不懂吗？”
林谋士沉默。
姜子卿继续道：“当年我爹来找您，并不是让您带我祖母离开，而是让您在这里等我吧。”
林谋士听后惊愕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子卿。
他怎么会知道！
沉默了许久，林谋士问道：“你恨你爹从小把你当作‘兵器’来培养吗？”
姜子卿摩挲着茶杯，神情依旧冷漠淡定，说道：“您知道的，我已经没有感情了。”
林谋士心痛至极，心中虽已有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早就知道你爹的安排了？”
姜子卿微微垂下眼眸，如陈述事实般坦然道：“这世间很少有秘密能瞒得过我。”
“而且那时我年纪小，却也不傻，又有哪家的孩子会把赌术、剑术、轻功、医术等技艺都学了个遍。”
林谋士听后，笑出了声，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怪不得姜子卿在丧失情感后还能洞察出他人的情感，原来他自始至终都如此冷静。
这种人本就是孤单的，孤单对他来说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而这一点，林谋士却想错了。
“言归正传，我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
“你不早知道我的心思了吗？”
姜子卿也不废话，将自己准备的计划文书交给林谋士，道：“这是我的计划，您有要补充的地方吗？”
林谋士欣慰一笑，没想到姜子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更让他开心的是，姜子卿完全信任他，并顾及了他的意见。
或许这就是姜子卿能得到一些能力出众的人才的支持的主要原因吧。
林谋士简单看了一下，他看得出姜子卿已经安排妥当，无需他多言。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让姜子卿得到军营的士兵的认可。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好。”姜子卿放下茶杯，准备要离去。
林谋士赶紧问道：“你的字真的很美，这份文书可以让我留着吗？”
“嗯。”姜子卿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身着红衣、头发花白、面容衰老的老人，随后掀开帐篷帘子，如鬼魅一般融入了黑暗之中。
姜子卿站在土丘上，俯瞰着下方的帐篷，暗自谋划：“接下来这里该发生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