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听了片刻,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竟是有人准备突袭雁门关放北凉军入并州,而这些人就是来阻击涞源县可能的援军的。
一旦教他们得手,并州军后路断绝,只怕难逃全军覆没。
得此消息,云绫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强压心中怒火,默默退走。
当务之急不是与这两百人纠缠,她必须通知韩承文,让后者设法尽快传讯给二师姐夫妇。
若有可能,援军提早出发也无不可。
是以,脱离接触范围后,云绫当即鼓足真气向涞源县城掠去。
好在县衙不少人都认得云绫,得知她要找韩承文,立马就有人去报信了。
对于云绫的到来韩承文很意外,他以为云绫早该引军返回长安了才对。
“公孙将军,你怎的一个人回来了?”韩承文不解地问道。
云绫没有解释,只一股脑将偷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韩承文面色大变,却也有些迟疑。
他是相信云绫的,毕竟说起来两家还是亲家,只是单凭后者一面之辞就要出兵,委实兹事体大。
不说涞源县本就兵力不多,如今并州军的粮草补给也大多囤积于此,若然有个闪失前线可就不妙了。
见韩承文迟疑不定,云绫心下焦急,起身道:“不能出兵,好歹将这个消息尽快送到雁门,让姐夫他们有个防备也是好的!婆婆妈妈延误时机,若是雁门关出了事,悔之晚矣!”
云绫之言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韩承文连连拍着脑袋,赶忙带着云绫去了后院,准备飞鸽传书与韩成章知晓。
为防意外,在云绫的提醒下,韩承文直接放飞了所有的信鸽,以信鸽的速度,最迟日落前就能抵达雁门关。
见此,云绫又道:“那伙人只有两百多,欲阻截援兵只能于道旁设下机关陷阱,万要叮嘱手下人小心!”
说罢,不待韩承文说话,她便转身欲走。
韩承文赶忙叫住她,问道:“公孙将军哪里去?”
“我不放心,这就赶往雁门关!”云绫头也不回地说道。
见状,韩承文追了出去,喊道:“公孙将军慢行,此去雁门三百余里,且容在下为你备马!”
闻言,云绫脚下一顿,道了声有劳。
一炷香后,涞源县西门官道,一骑快马绝尘而去,城头韩承文目送着云绫从视野中消失,这才返回县衙。
他原本就有很多事要做,如今云绫送来这么个消息,他更是片刻不敢懈怠了。
回到县衙,他先是写了封公文发往前线通知郭开盛和韩王有人欲袭击雁门关。
随后,他又唤来城卫军校尉,言说收到消息有歹人欲袭击县城,令其整顿兵马,加强巡逻。
涞源县乃是屯粮重地,校尉不敢怠慢,当即领命而去。
做完这一切,韩承文才稍稍舒了口气,望着头顶的木梁出神,片刻后才又开始处理起积压的各种公文来。
官道上,云绫策马疾驰,一刻也不敢耽搁。
她虽听到了那些人的谋划,却没听到他们准备何时发动突袭。
虽有飞鸽传书,她却不能全然放心,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就在今夜行动。
她能早一刻抵达雁门,也能早一刻帮上忙。
正疾驰间,玲珑忽而发出示警。
云绫想也没想,一拍马背腾身而起,就见战马一脚踏空直直摔下陷坑,被其中的倒刺等物扎了个透心凉。
她翻身落地,左右道旁立时传来破空声,一阵剑光过后,满地皆是被打落的箭矢。
一伙人自道旁树林中跃出,约莫三十余人,将云绫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则信步从包围圈外走上前来。
见状,云绫眸子微眯,眼含杀意,沉声道:“尔等何人?缘何拦住本姑娘去路?”
为首之人打量了云绫一番,操着一股奇怪的口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玉女神剑’当面,失敬失敬!”
“既认得本姑娘,当知本姑娘的手段,识相的速速让开道路,本姑娘可不与尔等计较!”
话落,为首之人大笑出声,道:“前次涿州城外教你跑了,今次却是你自投罗网!”
云绫闻言心中一惊,失声道:“你们是淳于商的人?!”
“他可不配做我们的主子。上!”
云绫还待问什么,奈何对方已动起手来,她也只得作罢。
眼下她心忧雁门关,不欲与这些人纠缠,既知是敌人,便也不必留手。
只见凤鸣剑悍然出鞘,伴着一抹淡金色的剑芒横扫而出,前排数名不及反应的当即痛嚎倒地,眼看便活不成了。
为首那人眉头一皱,悄悄退到了后头。
云绫看得分明,一剑逼退当面之人,纵身一跃,剑锋直指为首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