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内务府每月都给各宫的小厨房里送，但也都只给主子吃，没有下人们的份。
薛玉柳竟然为了让自己能替她固宠，拿那么多白米出来淘洗？
“陛下最是忌讳铺张浪费，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该如何交代？”
“榆木脑袋，你就不会说只用了一盆擦洗身子？”
只盼着陛下能听信她的话吧。
“今日怎的不用那秘药来泡了？”
嬷嬷冷笑道，“果真是骚浪贱货，这就等不及了，等将你身上的污垢都洗掉了再泡药浴，效果才能更好，这可都是难得的好药，自然得物尽其用才是。”
薛轻凝垂下眼帘，果真还是逃不掉泡那古怪的药浴。
米香混着茉莉花香，顺着热气熏蒸着，竟出奇地让人放松，薛轻凝忍不住打起瞌睡。
结果下一刻头发就被狠狠扯了下，什么困意都没了。
“睡什么睡，再给你淹死了，等晚上伺候完陛下，有的是你睡的功夫！”
“我们在这儿辛辛苦苦的又是擦又是洗的，你倒是享了清福，我呸！”
薛轻凝被骂的狗血淋头，缩着肩膀只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去。
好不容易折腾完换了药浴，熟悉又羞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这药究竟是什么来头？
身子变得敏感极了，轻轻一碰，都能让她软成一滩春水。
在药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两个嬷嬷将她拉出来，擦干了身子和头发拖到床上。
薛轻凝只觉得头昏脑胀，又给她修剪了指甲，染上鲜红的凤仙花汁，用泡过白矾的布条挨个儿缠上，过去一刻钟的功夫拆下来，蔻丹便染好了。
衬得薛轻凝白嫩纤细的脚更加娇软可人。
“两位嬷嬷，现在可以将衣裳给奴婢了吗？”
那两人像是看猴子一样的，非但不理薛轻凝，甚至还在互相用眼神交换着什么恶趣味。
看她们的样子，薛轻凝也不意外。
在这个宫里她是比婢女更卑贱的存在，任何人都可以对薛轻凝做任何事情，并且还会受到薛玉柳的奖赏。
只要明面看不出来，薛轻凝早已被人羞辱了无数遍。
小时候在府里，虽然小娘庇护不了太多，但总会在母女俩被刁难之后，偷偷想办法对薛轻凝想到各种力所能及的让她开心的事情。
可如今进了宫，小娘的生死未卜，自己也如此无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她不是没想过要在盛汝筠的面前暴露自己，可那只是每当被欺负的厉害时，才会生出的念头。
但没过片刻就被她自己扑灭了，毕竟她不能拿自己小娘的命做赌注，她只有她的小娘。
待到黄昏过后，薛轻凝坐在落下帷幔的床上，心跳隆隆作响。
暖阁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碳，终于不再是冷阁，没有刻意点那催情的熏香，换了另一种闻着清淡些的茉莉香。
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逐渐往里间来，薛轻凝看向来人的方向，厚重的一层层的纱遮掩着，她只能隐约看出是盛汝筠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