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央看着外面空荡荡,随风摇晃的树影,眉心一皱,鹰眼里闪过异色。
西漠王唤了声他,耶律央没多停留,很快又转过了头去。
……
江无眠不仅仅是想离开回雁楼,甚至连这附近的花园也不想待,只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想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她也不想等耶律澈了,准备自己先离开。回去再找个借口搪塞一下。
刚走出花园一角,池塘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江无眠听着,顿住脚步,转身朝着池塘走去。
池边,少女正蹲在这,抱着双膝,埋头痛哭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声音都沙哑了。
江无眠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别哭了,哭坏了有人会心疼的。”
这熟悉的声音,当即让耶律馥知道来人是谁,她没心思去想这个小女奴怎么来了选妃现场,抬头直接对着江无眠破口大骂!
“小贱人,本公主不要你管!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走啊,走啊!”
耶律馥一向心狠手辣,出手从不收敛。
江无眠被她这么一推,差点摔去池塘,好在有棵树在这,她及时稳住了。
她并没有不悦,盯着耶律馥那双眼哭成核桃的样子,反而抿唇失笑。
西漠最娇蛮任性的三公主竟被人气成这样,也是奇了。
耶律馥余光瞥到她偷笑的样子,气上心头,想拿鞭子打烂江无眠的嘴,伸手去身侧一摸,才发现鞭子没带。
她嘴巴一撇,这下哭得更大声了!
哇哇大哭。
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几乎响彻整个周遭。
江无眠惊了一跳,生怕被人误以为是她欺负了耶律馥,赶紧安抚道:“公主,别哭别哭,你还小,人生刚开始,忘了我先前给你说的吗?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信自己。”
“哼!我就是听了你的话,自己去争取,可现在呢!”耶律馥一边抹泪水,一边指着回雁楼,“你看啊,王叔马上就要娶旁人了!”
耶律馥继续大哭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的唯一梦想就是成为王叔的女人。我知道,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横在我们之间的,除了那些鸿沟,还有血脉!”
“我也知道,王叔从来都不是把我当成女人看,他的眼中,我就是耶律馥,是他的侄女!所以,我怎么努力都不行!都不行!”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跺脚,着急又无可奈何!
王叔和王室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他王族的人,都是因为高贵的出身才坐上的高位,而王叔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到如今!
在这个王宫里,只要是人就会对她百依百顺,不敢招惹她,甚至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
也只有王叔,才敢大声苛责她!甚至对她出手。
小时候她不听话,连西漠王的话也不听,唯独王叔不惯着,在她闹腾的时候,将七八岁的她捆在马背上,纵马绕了大半个西草原,直到她吓得声音都哭哑了,他才放过她。
王叔就是她这辈子最遥不可及的星星!
她只恨自己姓耶律,哪怕是个身份低贱的奴也好!
江无眠一震,她没想到,耶律馥在这哭竟是因为耶律央选妃之事。
回想起初见耶律馥时,她不正靠在耶律央的怀中,两人关系及其暧昧吗?
当时她以为这两人之间有有悖伦常的关系,现在看来,原来都只是做戏吗?
她并没有因为知晓了耶律馥和耶律央没什么关系而高兴,反而是眉心微微皱起。
耶律央还真是狠心啊,利用了耶律馥就把她抛弃了。
后想了想,觉得她也大抵和耶律馥差不多吧。
其实之前偷听老巫医和耶律央说话时,江无眠不仅仅偷听到了后面的话,前面的也听见了。
老巫医话虽然直,但却说得没错。
耶律央的野心并不在于这小小的七王上,更有可能不在于整个西漠的王,像她这样一个不易怀孕的女子,连最基本的子嗣都给不了他,他又怎会容下她这样的人留在他身边。
连耶律馥都被他抛弃,她也更不值一提了。
江无眠想,这也是耶律央同意选妃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