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
那该是多早的事情了？
他们究竟掌握到了哪一步？
“当时乔依依生病住院，我们发现刘琴频繁进出医院。本来以为是乔依依和刘琴接上头，结果发现，刘琴只是听从王青山和王睿的安排，以护工的身份为掩护，方便他们拐卖人口，倒卖病人及家属信息。”
也就是说，小姨住院和刘琴在同一家医院做护工，纯属偶然？
那刘琴又为什么要对小姨下手。
“恐怕是王睿和王青山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的。他们兄弟俩窜逃多年，但会定期向柳家汇钱。我们试图反向定位，可惜每次都比他们慢一拍。”萧茵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所以我们怀疑柳家一定有人，掌握了王家兄弟的秘密，才有可能让两个亡命之徒想法设法汇钱。”
我沉默了。
柳家的秘密？
我这种毫无存在感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柳家除了家风糟糕，倒也还算是个平常人家。
至于亲戚，往来的少，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去问小姨，到底柳家掌握了什么秘密。王家兄弟为什么汇钱？”我不明白，事到如今，王青山和王睿就在这座城市了，为什么不去抓他们，却要纠缠着小姨不放。
萧茵放软了态度，说王家兄弟身上不少是陈年旧案，要想从他们身上榨出信息，尤其是曾经拐卖的人口信息，就一定要挖到他们的秘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冷冷地看着萧茵，“我只希望小姨健康。”
萧茵举起了手机。
屏幕上是一支注射器。
旁边是刘琴指着它的样子。
“这支注射器里的毒药，原本是要注射进乔依依体内的。”她也不再绕弯子，“既然李智诚当了替罪羊，我就有话直说。你和你小姨，都是想过平凡日子的普通人。但是王睿和王青山，绝对不会放你们去过普通日子。而李智诚的死，也牵扯进来了，可以并案侦查。”
“你在威胁我。”
“我在邀请你协助办案。”
沉默。
沉默在我和萧茵之间漫延。
我知道萧茵已经看穿了我的保护色。
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了我这条隐藏在周围环境里的变色龙的。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决定，赌一把。
“好。”我答应了她，“需要我做什么。”
萧茵让我做的事情很简单。
问清楚小姨知道的信息。
之所以让我问，是因为小姨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萧昇来探望过，一再叮嘱萧茵千万不能讯问，很容易造成病人在压力环境中的精神崩溃。
搞不好可能会失忆或是精神失常。
萧茵不想冒险。
这件事情就砸到了我的头上。
她把我逼上了摇摇晃晃的铁索桥。
即便变成铁索的样子，我也永远无法真正地成为结实的桥身。
只能是一条依附在桥上的变色龙。
如果我失败了，小姨会精神失常，王睿和王青山有可能会跑路，而小姨和我就无法过上正常而平凡的生活。
我不能失败。
打发走了民警和萧茵，我坐在了小姨的病床前。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王睿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叫的是“依依”了。
我原以为是他故意恶心我们。
现在看来，是因为小姨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乔依依。
“小姨。”我握住小姨的手，“萧警官都跟我说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你其实叫乔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