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也听得出这话不合理的点,他反问:“我为什么要走?你以为我妈那份债就这么算了吗?”
韩庚眼底藏着一片深意,没有一丝怜悯:“联姻关系终究有分歧,我在女人之间甚是为难呐,难道我跟你妈在一起就要否认韩锡的存在吗?他又不是私生子。”
韩铭蹙眉,有了叛逆的情绪:“别把一切过错归咎于女人斗争,如果你明德,怎么会袖手旁观?!”
韩庚勾出一抹邪味的笑,他知道韩铭在指责他没伦理道德:“你看得还不够明白…你知道为什么付玉清掌管清园肆,修改校规,连我都无法阻止吗?那是因为他自始至终跟我都不是一条战线,你要我怎么承认付咲韵是一心为我好?嗯?”
韩铭倒吸一口凉气,短暂沉默。
韩庚勾起一抹讽刺:“你所谓的道德,难道就是医楼爆炸,抬出了一具男尸,千方百计隐瞒其身份,否认爆炸本质?
骁鸿管理下出现下水道男尸,至今无解,任家要是真心管,骁鸿落幕还需等到这学期吗?别忘了,那个入赘的楚巨迹是市政秘书级别的政客,社会秩序理应有他的责任。”
韩铭怔怔摇头:“当初是韩锡攥着骁鸿的把柄,一直放任骁鸿偏私,是我跟任家并告,才把骁鸿送进监狱。”
韩庚如鹰隼的眸子闪过犀利:“你承认你跟任家私交了…是不是违背当初给你的忠告,我该不该让你滚呢?”
韩铭身上血液开始不通,但没堵心,面对父亲寒心的话,他镇定自若:“这是两码事。”
韩庚凝着他,一副凌驾一切的姿态:“就算是两码事,你也踩到我雷点了!”
他背过身,准备离去,韩铭望着他背影,追问:“如果我没有沈千橙,你是不是压根不想我踏进韩宅的门?”
韩庚没止步,依旧严苛:“是。”
留下坚定的字眼后,这个字便在韩铭脑海中跳跃了。
韩铭下意识去捂胸口,他迷惘、纠结却又难以交织百感,不知道该不该伤心。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跟任家交往有什么不对,遭到父亲的反感。
更不知道外祖父究竟在跟什么人结盟,也不细究那些无辜又凄惨的生命。
他眸光流转,却没有一丝泪,这番交谈,可谓是磨灭了韩铭仅存的意志了。
只剩下无限怀疑……
而偷听了一切的沈千橙上前去扶稳他摇摇欲坠的身影,韩铭感受到一丝温暖后,忙着牵她:“千橙…你说…我真就这么没用吗?”
沈千橙心虚地垂眼,以温柔的声线安慰:“怎么会?你从来都不妄自菲薄,今天怎么变了?”
韩铭偏过头去:“没事…你要留下还是回去?我想回外公那里。”
沈千橙脸色有点失趣,她渐渐松开他:“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韩铭越发抓得紧:“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正好你没见上我外公。”
沈千橙摇摇头:“时间还长,不急,我要跟韩庚谈谈。”
韩铭只好妥协:“好,有事记得告诉我。”
沈千朝他摆手:“嗯,路上小心些。”
韩铭微笑着点头,虽然不知是不是高兴,但分辨得出这番话是温暖的,所以他该笑笑。
他离开后,莫扉开始得意了,她在背后冷嘲:“没想到韩总本就不待见韩铭,这下够沈小姐奋斗了。”
沈千橙蔑了眼她,“想多了,进韩家门还需要看韩庚脸色吗?”
“那也得看我的脸色。”
不知何处,传来了韩锡的声音,在沈千橙张望中,韩锡才从室内的旋梯上走下。
实际上,他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不管是韩铭跟父亲谈话,还是沈千橙跟莫扉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