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两日时间,我义母立功心切,派人把星河看得比眼珠子还紧,我实在解救不了她,只有关漓肯交出图纸,才能换孩子平安。”
空阳咬了咬惨白的下唇,激动得呼吸有些困难:
“姐……姐……”
她挣扎,双手在半空像要抓握住什么。
沈冬七忙控住她不安的手,急声补充:
“你仔细回忆,她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会逃向什么地方,或者方向?亦或是,她究竟是不是走水路?”
这些日子,无论是县衙何时他们这些暗卫,都沿着江流下游查探,无奈关漓藏得密不透风,他们查访多日,毫无收获。
空阳眼珠瞪大,木愣愣望着墓室顶部。
良久,她嘴唇吐出几个字:
“小癫驴……”
“什么?”沈冬七忙把耳朵附近她。
“姐姐,有小癫驴……骑很快……”
“驴?”沈冬七表情讶异,“还是疯癫的?”
他怔忡了片息,很快就在心里给出答案:
约莫和那怪鸟一样,又是她驯化的什么动物?
寻常的驴赶路慢慢悠悠,脾气还大,但关漓一定有办法把驴撵得又快又听话……
“原来我们都寻错了方向。”沈冬七眸底闪过熠芒,喃喃自语:
“既然是驴,那就不会顺江水往下逃。”
关漓肯定选择了陆路!
沈冬七猛地转身,恍然大悟:
是了,关漓原本就计划好了摆脱王爷,当日她虽逃得匆忙,可焉知她跳崖的位置不是她早就精心选好的?
一把将地上的江玉盈拽起来,沈冬七动作敏捷,在她背脊重点了几下,颀长健硕的身影,便像一阵风似的吹出了墓洞。
·
夜黑风急,为防半路有探子埋伏,沈冬七还是绕了一段远路,才回到晋王住宅。
他马不停蹄去见了义母,跪地恳求:
“求义母多保星河几日,孩儿大概知道侧妃逃亡的路线,这就快马去追!”
老妇神色大喜,才要追问,沈冬七已经头也不回,去马厩牵马。
挑了马厩里最健壮的千里追,他提气一跃,便稳当当坐在马背上。
老妇带了几名护卫到马厩,沈冬七已经骑快马出宅。
她喘着粗气吩咐:
“快追上他……”
四名护卫慌忙牵马,也扬鞭消失在夜色之中。
福县幽静漆黑的街道上,连续有马蹄声疾驰而过……
冬日天亮得晚,沈冬七坐在马背上,感受刺骨寒风袭打脸颊,内心抑制不住汹涌激动:
扶山村是清河县地界,官府通缉强度只会比福县更加紧锣密鼓,关漓不可能走回头路;
顺江而逃是她刻意制造的假象,且他们暗卫队搜索过,这条路线也能排除掉。
剩下的两个大致方向,一条有官道,她骑着癫驴,胆子再大也不敢张扬走大道。
如此分析过,沈冬七几乎能猜出她走的路线。
天际逐渐露白,沈冬七眼神坚定无比,策马急追。
他跨下的良驹平日是王爷的坐骑,天色越来越亮,可追在身后的四名护卫,却彻底追踪不上,迷失了方向。
四人只好下马,蹲在马蹄印子旁嘀嘀咕咕,又是瞧又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