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白水，示意这就够了。
“你的香炉是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上面的几道裂痕，那裂痕犹如蜘蛛网般蔓延，好似整个炉身都即将破碎一般。
刘警官却摇了摇头：“不知道，突然就裂开了。可能是它在我没注意的情况下，保了我一命吧。”
黎音笑了笑：“你还相信这个呢？”
“当然了，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黎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在心中一叹，继续说道：“你去坠机现场了吧？现在心情怎么样？”
刘警官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猛地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声音中带着大仇得报的痛快，却又带着一丝茫然和不敢置信：“你真的确定，那个房教授就是造成十年前惨案的罪魁祸首？”
“嗯，就是他。咱们调查的结果都不写得很清楚了吗？张教授不是，那除了他，还能有谁？”
刘警官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我原本以为，将他绳之以法后我会一身轻松，可并没有。临海大学的毁灭，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邪教的存在……太危险了……”
黎音没有说话，而是喝了一口水，转而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他？”
刘警官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等事情结束吧，现在局里还需要我。”
“张教授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已经去看过他了，没想到那个老好人，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刘警官深深地一叹，眼中满是落寞。
“他还有救吗？”
“没救了，医生说是脑死亡。你是他唯一的朋友吧？关于余允儿，你打算怎么做？”
说完，黎音拿出手机，打开看了看，随手放在一旁，没有选择息屏。
刘警官沉默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我看看能不能收养她，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确保她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这孩子已经很可怜了，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黎音点头，觉得这句话说得没问题。
结束这个话题，两人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们都在想着各自心事，直到餐厅的大门被推开，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落座，黎音才再次开口。
“刘警官，你还记得之前和我说的话吗？”
刘警官抬起头，有些惊讶：“什么？”
“没什么。”黎音摇头，再次转移话题：“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刘警官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却异常坚定：“虽然造成十年前惨案的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但是邪教组织的威胁依然存在。一想到他们在临海大学犯下的滔天罪行，导致三万多家庭支离破碎，我就寝食难安。身为一名警察，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就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能辜负国家和人民给予我的这份信任和责任。所以……”
刘警官看向黎音的双眼，语气诚恳：“之后还请继续指教了，黎音。我知道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但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深入调查邪教的痕迹，力求将其彻底铲除！”
他并没有因为十年前惨案的结案，就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决定要将邪教组织一网打尽，还社会一个安宁。
“说得不错，刘叔。看到临海大学在地图上消失，还能有这样的觉悟，勇气可嘉，你是一位好警察……”黎音拍了拍手，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只是……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黎音能看到，自己这句话一出口，刘警官的脸上的表情明显呆了一下。
她没有指出，而是继续说道：“等找出真凶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加入异常局，开始新的生活。”
“到那时候，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吧？”
“是的，虽然我们都是在寻找邪教的踪迹。但最终目标，并不相同。我是个普通人，只能做到我力所能及的事。这个邪教太大了，仅仅是冰山一角就足以将我这样的人毁灭无数次。我只是想找到当年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为我的朋友报仇。而你，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黎音脸上的表情没变，将自己与刘警官在车上的对话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随后直视刘警官的眼睛，突然笑道：“我开始还以为你能窥探别人的记忆呢，没想到你也就是演得像而已，让我挺失望的。”
刘警官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但声音却依旧沉稳：“人都是会变的。我是个警察，在目睹临海大学的惨案后，我更加明白了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这句话将黎音的记忆拉回了第一次与刘警官达成合作的那天，他也曾这样说过。
自己是警察，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只要凶手有一天还没被绳之以法，他就会继续追查下去。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房教授，这次的你，是本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