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八楼小监护室,确认病人情况后,肖晨光在值班室跟家属进行了谈话。
家属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认真的听肖晨光讲。
此刻少妇怀里的孩子已经昏昏睡去,当谈到术中及术后恢复要面临的问题时,她再也撑不住压力,开始低声哭泣。
肖晨光见状,暗叹口气。
女人虽然能撑起半边天,但谁又不想有个能依靠的臂膀,诉说心中的委屈。
“看看病人吧,或许他此刻也需要你的陪伴。”
肖晨光结束了谈话,将家属领到了病床前。
由于麻醉的缘故,此刻指导员还处在昏睡中,家属轻轻靠近,没有出言打扰。
她就静静的看着,眼里的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这时,指导员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张开手,嘴里喃喃道。
“晓兰,晓兰,不要离开我。”
指导员表情痛苦,就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原本还算平稳的生命体征,开始有了波动。
“我在,别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晓兰握住他的手,俯在耳边,温声细语响起,片刻后,有些躁动的病人,仿佛真听到了她的话,又沉沉睡去。
小监护室不能留陪人,加上孩子还在生病,肖晨光直接让家属回了家,等安顿好明天早上再来。
而他选择留下,跟往常一样,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病人床边。
术后当天的并发症最多也最凶狠,肖晨光为了以防万一,也不会从监护室走。
“肖主任,今晚又蹲监护室了。”
经过前几次的抢救,监护室值夜的护士已经跟肖晨光很熟络了。
“没办法,谁让你们小监护室连个自己的大夫都没有呢。”
肖晨光很无奈。
90年代的医疗资源很匮乏,不止设备和技术,医学人才也同样非常紧缺。
跟急诊医学相比,重症医学同样是个稀缺货。
“肖主任,这里都快成你第二个科室了,要不向院里提提,来我们科再兼个重症的主任吧。”
护士半开玩笑的说。
当然,她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肖晨光每次把重病人送来监护室,都会密密麻麻记录很多东西。
神志、瞳孔、生命体征、出入量、引流等等。
很多观察细致入微,就连在监护室工作多年的老护士,也没肖晨光这个经验。
基本只要是他送来的病人,恢复起来总要比其他病人要快。
久而久之,大家真把肖晨光当成了小监护室的一员。
甚至都很希望他能来监护室当主任。
“嗨,你们快饶了我吧。”
肖晨光打着哈哈,这要真让他再兼个重症的主任,那不得24h365天年年在医院。
这简直比科室住院总还要累人。
“肖主任,你不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在监护室等着你哟。”
护士不知不觉,将手搭在了肖晨光的肩上,轻轻揉着。
别说,还挺舒服。
做了一下午的手术,肖晨光的肩膀还真有点酸。
只不过,他现在的精力,并不在这。
“王佳,给他推支速尿,病人的心率有点快。”
此言一出,护士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