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世道多艰人心多变,我们用最善良的姿态与面对这个世界,可得来的却是满身伤痕。”说到这里姬旦话音一转:“所以在遇事之前,何不妨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的意图?”
“逐步分析姜桓楚的行为举动,将问题简单化本质化。”
“这里边是否有利益的掺杂?”
“四大诸侯联手入朝歌述职,表面看似是为姜桓楚撑腰,讨问姜王后死因而来,实则是抱团逼迫当今王上帝辛子受退让。”姬旦看向一言不发不动如山的西伯侯姬昌:“而退让的这部分,是否会以四大诸侯出力多少为依据,进行细化分割?”
长兄姬考闻言,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父亲,而后低下头来默默盘算。
众所周知,为了躲避河患战乱,祖乙子滕,南庚子更曾迁都庇、奄两州,而这恰恰是东齐淮州辖境。
有了国都这个政治、文化、经济三管齐下,诱惑力与吸引力无比恐怖的巨型城池,东齐淮州的发展可想而知。
好景不长,因远离中原地带,盘庚子旬力排众议迁都回上天玄州。
失去了国都这个金字招牌的东齐淮州,它的处境可想而知。
风水轮流转,落寞了几百年的东齐淮州,却因为帝辛子受抛来这根进行政治联姻的橄榄枝,而重新踏上了高速发展的通天大道!
可现在,姜王后一死人走茶凉,朝歌王族曾许诺给东齐淮州的利益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尚未可知。
而这也很有可能,就是朝歌王族方面一直拒不表态的原因所在。
所以,为了尽可能的保留住这份利益,按捺不住的姜桓楚决意招来其余三条早就艳羡不已的巨狼,许诺分割自己的利益,一同踏上逼宫的旅途。
所以说来说去,这句是一场关于利益的盛宴狂欢!
这时母亲太姒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四大诸侯关系到九州整体局面的安定与否······”
话还未说完便被姬旦直接打断:“因为利益而存在的团体,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
想必这也就是崇侯虎能从帝辛子受的屠刀之下,安然脱身的原因所在。
说到这里,母亲太姒忍不住焦急的看了一眼,仍旧古井无波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不愧被大将南宫适称作岿然不动的西伯侯姬昌,又赶紧问向自己儿子:“可是,这四大诸侯体量如此巨大······”
“就算我之前所有的说法,都只是故作高深的阴谋论,姜桓楚就是为了给自己爱女讨一个说法!”姬旦又一次打断太姒:“可我们之前付出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多吗?”
话音刚落,母亲太姒脸色苍白无比,姬旦这些冰冷而又残酷的话语,就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击打在她的心脏之上,难以承受这股压力的她,连连向后退出数步,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丈夫。
而母亲的这番举动落在姬旦眼中,顿时让他心中一沉。
难道,朝歌述职的事情已经决定?
可为什么啊!
只见此时,西伯侯姬昌上前搀扶住身体已经虚软的妻子,而后看向姬旦,神色很平静,语调也很舒缓,就像是云淡风轻的在说一件别人的琐碎小事般,向众人宣布道:“前往朝歌述职之事已经决定不容更改。”
话音未落,只见这灯火通明青烟袅袅的祖庙当中。
遍地油灯兀自闪烁不停大半熄灭。
道道青烟突然乱作一团断成数截。
而这满墙画卷更是左摇右晃簌簌作响。
如是一道道急切的声音在不断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