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泼洒在西海粼粼水面之上,涌起的潮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礁石,发出哗哗声响。
闭上眼睛感知这从四面八方吹拂过来的清风,在掠过西海之时发出的呜咽低啸,飞溅而起的水珠,轻轻迎向自己脸颊。
此时的西海,就像是一头盘卧在地的怪兽,正舔舐着他孤独的灵魂。
睁开眼来,姬旦有些兴致缺缺。
丫鬟察觉异样忙问缘由。
为何方才还是满心欢喜有说有笑的公子,现在却突然满脸惆怅落寞?
却只听姬旦缓缓说出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之下日暮途穷。
飘零异乡浪荡游子,在此刻最怕无知路人,笑问天涯归时。
不解其中真意,但觉心中似有万般愁肠,却难以言表的丫鬟,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公子······”
听到有人呼唤,姬旦一转头就看到太姒,站在夕阳底下,将她的影子拉的格外细长。
那张焦急的面容之上盛着柔和温暖的阳光,正朝自己招手不断。
“旦儿,吃饭啦!”
姬旦心中一暖,踉跄几步顾不得牵动丹田伤势,赶紧朝妇人边跑边喊:“知道了,我来啦!”
原来自正午离去之后,太姒一想起,至今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便止不住悲从中来以泪洗面。
自从旦儿修炼出了纰漏陷入昏迷之后,自己便不知多少次暗地祈祷。
祈祷姬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祈祷那些神通广大的神灵仙人,可不可以伸出援手,让旦儿能够早日苏醒。
或许是上苍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又或是自己的祈祷真的有了效果。
在长达一周的昏迷之后,旦儿终于在今日中午苏醒了过来。
至此,自己紧绷的心弦,这才算稍稍舒缓。
对别人放心不下,已经十数年未曾下厨的太姒,决定亲自动手为旦儿熬制药膳调理身体。
谁知忙了一下午,带着食盒还未走到寝宫,便从下人口中得知,旦儿居然下了床,在一群丫鬟的带领下,朝西海位置游逛而去。
一时间心中又气又急的太姒,丢下食盒抛下随从,直奔这西海而来。
可在见到旦儿安然无恙,朝自己飞跑过来的一瞬间,心中的气恼,又登时间全部烟消云散。
将宝贝儿子拥入怀中,太姒一脸宠溺,却仍不忘责备几句:“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下了床,跟这些疯丫头们一起乱跑!”
再看看那些站在一旁低头默不作声,心中却紧张到揉捏衣角的丫鬟,太姒柳眉微挑,心中生出一股怒意。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当主子的冒冒失失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平日里伺候旦儿饮食起居的丫鬟,难道也分不清轻重缓急,就任由着他乱来不成!
这西海附近潮湿阴冷,湖风更是冰凉彻骨,二者相加最是伤人伤神不过。
可怜我旦儿大病未愈身体孱弱,怎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你们这些下人,不好生劝慰主子在床上安心养伤,而是撺掇他拖着病体,和你们来这种地方胡闹!
要是出了问题,你们担待的起吗?
太姒正要发火教训这些丫鬟,却听姬旦笑意盈盈的说了声:“娘!”
一声娘,正好戳中妇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太姒忙用衣袖擦掉眼角泪光,温柔的应上一句:“哎。”
还好,这孩子总算想起来,我是他亲娘!
“是我自己执意下床要到四处走走散心,怪不得她们。”
太姒转怒为喜,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我就说旦儿,是最有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