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归见她想坐下,提前取出腰间的巾帕,为她擦拭。
她坐在石头上,揉了揉脚腕,商归亦会几步而来,半跪在她的面前为她查看。
他喜欢她,喜欢到不行。
姜楠这么迟钝都发现了。
她垂着眸子,温柔地看着商归,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打开。
“沈乔三年前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一边为她上药,揉着脚腕,一边说道。
“嗯。”
姜楠回过神应着,而眸子则是在商归的身上流转,心跳许是因为自己明白了,开始一点点加快。
她轻声问起:“沈乔发现宋诗借素娥冒充她,所以绑了宋诗放火烧他又救下素娥,这件事发生在她杀死流言者之前还是之后呢?还有,益正堂里,夹着一些落款为‘浊清’的画,我在白嫣然那边也看到了,不过是一座面朝大海的小院,与沈乔收起来的人物像不太一样,也不知有没有关联。还有…”
商归轻轻放下姜楠的脚,细致的为她整理了一番衣摆,他接过姜楠的话语,说:“还有,三年前,沈乔和沈芜院中换过一批护卫,之前那些人全被沈乔埋了,就在你昨天误入的那座废弃别院里。”
“你?”姜楠心中好奇,商归为什么查这件事。
昨日商归回去之后,便好奇查了一番那座无人的小院,一查便查到了三年前的一桩往事。
那时候是二月十七,春雨朦胧间,东锦城上下流传着一则“沈氏贵女,为爱纹身”的故事。
再后来,二月二十日,这则故事,多了细节,“沈氏贵女,与楚殿下结姻,却又深闺难耐,为爱纹身”。
“看来,第一则故事,是高咏怀散布出来,意在毁坏沈芜名声。而第二则,是沈乔自知谣言阻止不了,所以将其改了,让众人猜测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好以救下沈芜?”
商归靠在一旁的墙边,顺着她的话说道:“而沈芜和沈乔院中的护卫被埋在废弃小院,想来沈乔发现,是身边人出卖了她们。”
他说完,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
姜楠见此,追问起:“商归,你还有什么线索,是我所不知道的么?”
商归想了想,“浊清先生的故事,你想知道么?”
“和沈乔有关?”姜楠反问。
“或许和你也有关。”
看着姜楠的疑惑,商归慢慢道来:“三年前的年后,朝中商讨一条律法,为了让边境打仗的士兵安心,从此以后,嫁为人妇的女子,不管她是否成了寡妇,皆要头系巾帕,好以区分。”
“后来,出现了一位‘浊清先生’,她才情横溢,用写故事画画来抗议此事。告诉众人,女子并非是他人的附属品。即使成了寡妇,也能找寻自我;即使嫁为人妇,也能选择和离;即使丈夫在前线打仗,女子也不用用这种形式的规束,用系巾帕让世人看到什么贞洁。她说,女子的贞洁,从不是这些!”
“后来呢?”姜楠蹙眉追问。
“后来这件事闹得很大,众说纷纭。后来虞善死了,‘浊清先生’也消失了。自虞善死后,有人说,她就是‘浊清先生’,但还有人猜测许是有什么资产丰厚的世家在‘浊清先生’身后提供资助,若不然这件事是无法在短时间里,朝堂还未商议下来的几天内,被宣传的人尽皆知。”
商归注视着姜楠,他慢慢地继续加以提醒,“姜楠没觉得,这件事,有些眼熟?”
“眼熟?”姜楠有些不解地反问。
“你曾经为了救一人,做过类似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