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看着体型没特别大,但足有二百来斤,拖肯定是拖不下山的,所以李小烽就干脆直接拿绳子绑猪一样把这玩意儿绑在了根棍子上,和另一人一前一后抬着下山。
“嚯!这么老大!”
那几个民兵看到那豹子的体型,也是着实狠狠吃了一惊,十分震撼。
李小烽将老母豹子的尸体从棍子上解下来,踢了一脚,放在地上。
若是寻常打猎弄死的豹子,那是可以带回家的,不管是卖钱还是怎样,都随你便。
但这只不一样,这畜生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需要由民兵们仔细登记、记录好。
口述了一遍山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经过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众人先是在老柳树屯儿把专做白事,能缝人头的周皮匠叫起来,付给了他五块钱后,就带着他马不停蹄的去了秃顶子屯儿西头的马大磊家。
磊大爷家据说是早年间从山西那边逃荒过来的,媳妇儿身体不太好,一直无后。
现在走了当家的,家里更是只剩下王奶一个人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后,当天就由大队的人牵头,每家每户凑了点钱,先把磊大爷的尸体搬进了棺材里。
李小烽一行人赶到时,灵棚都已经搭起来了,几个妇女同志正坐在满地的稻草上,陪着磊大爷他媳妇王奶说话。
王奶得有五十多快六十了,本来身体就差,磊大爷出事后,更是多次哭昏过去,到现在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白天李小烽来院子里看担架上的尸体时,王奶那会儿就是刚哭昏过去,被人扶进屋休息去了。
……
“磊子。”
“咱到家了。”
水生大爷抱着磊大爷的头颅,站在门口连喊了三遍,顿了顿,约有两分钟后,这才领着众人进了院子。
见到水生大爷怀里的头颅,王奶再度怮哭了起来,却被旁边的妇女同志拉回了屋里。
李小烽瞅了几眼,发现老妈陈秀娥居然也在,正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李小烽赶紧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没事儿,陈秀娥这才长吐口气,拍着胸脯关上了屋子的门儿。
周皮匠先在猎户里挑了八个壮实的汉子,一起合力把棺材盖子挪开。
在农村乡下,这种事儿都是人帮人,也不图啥,事后也就一盒烟,两瓶酒,一盘子猪头肉。
家境不好的,只能散根烟给你别在耳朵上,但该帮还是得帮,为的是今天我帮你家,哪天我没了,你家的小辈儿也得来帮我家抬。
主要是这个。
周皮匠戴上白手套,箍好白袖套,把自己的工具箱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然后招呼人打了两桶水,拿过来两个脸盆。
这年头不管是哪行哪业,都兴穿一身白大褂,或者带上白手套、白袖套,用来表示自己很专业。
从水生大爷手里接过王大磊的头颅,周皮匠就让众人全部扭过去,谁也不准看。
李小烽一边转身一边叮嘱。
“周叔,你可别害怕,手可别哆嗦,可给得我大爷好好缝,缝好看些。”
“完事儿我拿点儿东西去你家看你。”
周皮匠摆手让李小烽闭嘴,赶紧转过去。
“臭小子,你知道个屁。”
“你周叔,干的这是送人走的大事,咋可能会害怕!”
“知道城里的报纸上是怎么写人没了吗?”
“那报纸上啊,管人没了,叫变成星星上天上去了。”
“你周叔我,那是放星星的人!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