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道：“领导，这回咱们北浦市该扬眉吐气了吧。”
“说得好，说得好。同志们，你们是不知道，那帮狗日的，给我起了两个外号。一个叫一瓶倒，一个叫尿不湿。”
不少人笑出声来。
陈亮挥了挥手，“没关系，你们都可以笑。为什么叫一瓶倒？因为我喝了一瓶啤酒就醉倒。为什么叫尿不湿？说我不会喝酒，每次喝酒连尿不湿都湿不透。”
突然，陈亮伸手打自己的脸。
“耻辱啊，同志们。这是我个人的耻辱，更是咱们北浦市的耻辱。”
陈亮上纲上线，顿时食堂大厅里鸦雀无声。
“明天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岭东市召开干部大会，是咱们北浦市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老高，老刘，小刘，你们仨都去，喝倒那帮狗日的，要是能喝死几个，我给你们记特等功。”
食堂大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你们三个有没有信心？”
三人齐喊“有。”
食堂大厅里也是齐喊“有”。
陈亮满意，这像一场战前动员，太有气势了。
隔一天，就是岭东市召开的干部大会。
大会上午九点半开始，路途远的县，要早晨六七点钟出发。
通知上明确写着，参会人员包括：各县市区四套班子全体成员，检察院检察长和法院院长，离退休的处级副处长老同志，等等。
各县市区都是浩浩荡荡，除了轿车还有大巴，像北浦市，加上领导的秘书和司机，差不多就是上百人。
北浦市离岭东市近，只有五六十公里，一个多小时就到，早上八点出发即可。
陈亮带着老刘和小刘，还有高兴，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到了岭东市，先去岭东宾馆，大会的签到处设在这里。
签到以后，陈亮又让高兴去订房间。
大会的会期只有一天，不用住下。
但通知上说，明天还有一个小会，各县市区的一二三把手参加。
三个领导三个房间，还有他们的秘书司机也要三个房间。
办好后，时间还不到九点，陈亮让高兴他们三人留下，自己一个人遛达着来到宾馆的礼堂。
礼堂早已布置完毕，陈亮站门口往里瞧了一眼，挺喜庆的样子。
听说省里的领导昨天就到了，市里的领导用不着远道欢迎，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陈亮实在无聊，想找地方打个瞌睡，就拿出签到处发的参会证挂在胸前，大摇大摆的往礼堂里闯。
站岗的武警检查了好久，直到陈亮把工作证和身份证都拿出来，又检查一遍才放行。
陈亮对两个工作人员说，来早了也不行，下次开会我一定最后一个到。
岭东宾馆的礼堂分上下两层，下层能坐一千两百人，上层也能坐三四百人。
陈亮估计，今天的参会人数至少上千。
既然打瞌睡，那就得去上层。
陈亮跑到上层，来到前排，躺坐在沙发椅上，双脚翘到护拦上，双手一抱闭上眼睛，一会就睡了过去。
主要是昨晚没有睡好，看文件看到下半夜一点半，太用功了。
九点十分，陆续有人走进礼堂。
九点二十分，礼堂的下层差不多坐满了。
陈亮不受干扰，呼唤大睡。
九点二十五分，部分市领导入场，走上主席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其中就有杨之重、沈傲君和朱伯贤等人。
九点二十七分，高长江、吴磊、于兴平和王光辉四人，陪着两位省里来的领导，出现在礼堂门口。
礼堂里响起了迎宾曲。
接着是掌声，与会人员起身鼓掌欢迎领导。
一位是省委组织部长赵宇志，一位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江国平。
赵宇志面带笑容，一面向与会者挥手，一面走上主席台。
九点三十分，会议开始。
会议是市长吴磊主持。
吴磊宣布会议开始，第一项议程就是点到。
这是高长江书记的创造发明。
高长江马上就要离开，但为了表示尊重他，吴磊决定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