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人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便顿觉小腹燥热,口中饥渴,不好的想法开始压制不住的往外直冒。
这些人全部都喜气洋洋的,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翻身下马,说笑着就径直走进了院子。
那猎人看的十分清楚。
这边红脸蛋儿的小丫头每放一次鞭炮,随后那边儿就立刻会有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出现,扶妻带子,携礼而来。
就好像是在打电话似的。
……
没用了一时半刻,那宅子外头的树干上,就栓满了惨白惨白的高头大马。
就在那猎人探头探脑的数拢共有多少匹马时,那两个原先挂灯笼,贴对联儿的的小厮却忽的走了过来。
对着那猎人的藏身之处微微揖收手后,便不怀好意的道:
“亲家的人既然来了,怎地不进来?”
那猎人见被发现了,躲也不是,避也不是,只好学着戏文里书生的样子,大着胆子从林子里走出来,讪笑着拱了拱手,装模作样的道:
“来的匆忙,出门时不小心把备好的礼物给落家里了,因此一时间才有些踌躇。”
“不碍事,但进无妨。”
那俩小厮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就不由分说的站到了那猎人身旁,说是要带他进宅子。
那猎人走脱不得,只能无奈从旁边的荒草里薅了两把野山菊花,这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了院子,走过数道黑不隆冬的连廊,又穿过两道落锁大门儿,七八间别院儿后,方才到了目的地。
这里比起前头那些地方就要明亮许多了,院子里到处都摆满了圆桌子。
桌子上又是烧鸡烧鹅,又是整猪整羊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硬菜,堆的那桌子上是满满当当的。
先前骑马而来的那些人,此时正全部坐在院子里,一边吃菜,一边看戏。
那猎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倒上酒,就迫不及待的吃喝了起来。
在山上转了一整天,他早就又累又困,饥渴难耐了,再加上这年头正遇上三年饥荒,甭说吃菜了,连吃顿饱儿都不容易。
这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任谁见了,那都得犯迷糊。
那猎人伸出筷子,全然不顾周围人脸上浮现出的奇怪笑容,专拣那肥腻的整只烤猪、烤羊去吃,酒水也是一刻不停的往自个儿嘴里炫。
不顾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些山珍海味,虽然看着十分赏心悦目,样式、摆盘极其精致,美轮美奂的。
闻起来那也是肉香扑面,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可谓每一样菜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但真正吃进嘴里,却又感觉不到什么丰富的层次感,十分的寡淡无味,而且极其难嚼,简直和书里写的“味同嚼蜡”没有任何区别。
酒水要好上一些。
但同样的,喝进去也是没什么酒味儿,而且极其的黏喉咙眼儿,相当粘稠,很不好往下咽。
不过即便如此,那猎人也吃的完全停不下来,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口接一口,一筷子接一筷子,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丝毫打算放下筷子的意思。
不过吃着吃着,那猎人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