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圣上杀了个人。”
陈缘疑惑不解:“你是说皇城封禁那日?”
“对,他杀了个忠臣。”
吴烬摸着她的脸:“司空焱的弟弟,司空家的庶子司空陨。”
“那位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因为功高震主?”
“我们这位圣上小心眼的很,不允许任何人名声在自己之上,风动姑娘的父亲与其说是被陷害入狱,倒不如说是圣上嫉妒他的文才。”
“而你也是一样,威望太高,所以前世才会被处死。”
陈缘问:“你想做什么?”
“那位司空少将军踏入皇城前,给了我一道密令,是他多年来暗中集结的可靠亲信,皆为他令是从,现在他们会听我的。”
“你和他并无交集,他为什么会给你?”
“不知道,他赴死前只说,让我务必护住你。”
“可我不认识他。”
“他还说等机缘到时,我们自会懂的。”
陈缘还是不放心,吴烬弯腰,捏着她的脸:“好了,别担心,相信我。”
她取下头上他送的新年礼,将并蒂钗拆分为二,一人一半:“钗分两股,合则团聚,早点回家。”
吴烬手下半边钗,轻吻她的额头,承诺:“好。”
……
吴烬出兵后,陈缘的日子和从前大致相同,只是没了雷鸣和风动,绣春坊和凤鸣楼的大小事务都要亲自操心,要比从前忙碌许多。
她会在看账本时,看到院中吊兰出神,直到有绣娘来问她绣样的事,才觉大梦初醒。
清醒后,陈缘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即便天命给的是死路,她也要从死局中寻到生机。
陈缘向吴云生提议修复和唐家的关系,都城有两位丞相,吴云生是左相,唐辞是右相,两人交情一直不好。
吴云生性子直,自是不愿:“那个老家伙跋扈得很,我才不去。”
“爹,唐丞相从前和司空家交好,自然对你不假辞色,但现在他和司空府有了嫌隙,这不正是分裂他们的好机会嘛?”
“他把女儿都嫁到了司空府,怎么可能有嫌隙?”
“怪就要怪她的好女儿,看不上人家司空公子,转投太子怀抱,即便那是个庶子,不得司空大将军喜爱,她背叛司空家,司空大将军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吴云生满腹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要说是司空陨告诉吴烬,吴烬再告诉她的,吴云生估计不会相信,陈缘一拍大腿,张口就来:“查到的,费老些功夫了。”
“如果唐家那个女儿和太子勾连,我们与唐家交好,岂不是站了队?”
“这太子趁着五皇子被关禁闭才得来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是个庸才,五皇子动动手,估计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咱们只要和唐家交好,太子的事,爹不用操心。”
吴云生还是不太情愿:“非要搞这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吗?”
“爹。”陈缘生气。
“你说你爹我好不容易位极人臣,以为能少些虚与委蛇,现在又要搞这些官场小心思,心累啊。”
“爹就当是为了我们嘛,行不行?”
“行,爹这就去。”
陈缘立马笑脸道:“还有桩事,都城恐有瘟疫,圣上疑心重,爹不要在圣上面前举荐我阿爹担任要职,以免引起猜忌。”
“知道了。”
陈缘记得前世瘟疫时,吴云生举荐了陈政年担任灾情区指挥,那场瘟疫,陈政年不眠不休,头发几乎尽白,终于寻到抑制疫情的法子,救万民于水火。
皇帝嘉奖他太医院令之职,表彰其丰功伟绩,实际却嫉妒其对岐黄之术的精通,嫉妒百姓对他的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