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人心难测。”
吴烬捧着她的脸:“你听我说,那日我去公主府,见到公主身旁侍女形色诡异,便留了个心眼,暗中找人试探她,你知道她说当日是谁在你酒中下药吗?”
“是她。”
“是夏竹,她与六公主早就合作了。”
“是啊,宴席上大家的酒都出自同一坛,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想下药太过困难,最好的办法是酒上桌后,由身边最亲近之人下药。”
陈缘冷笑:“那天她扔下我走了,我还傻傻地关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太可笑了。”
“你对她带着前世记忆,当然会以为她还像前世那般纯良。”
“可是我不懂,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恨我至此?”
“人心隔肚皮,即便你什么都没做错,怨你之人总会找到各种理由将责任推到你身上。”
“我发现夏竹是背后那个指使绑架我的人后,曾提醒过鸣姐姐小心她,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提醒,让鸣姐姐生了疑,才会遭遇毒手?”
“阿缘,与其为已经发生的事难过,不如想想办法让坏人露出马脚。”
陈缘冷静过后:“我想去看看鸣姐姐的尸首。”
“我陪你。”
绣春坊到处挂上白色布条,雷鸣躺在棺椁中,双手交叠,脸上仍旧挂着笑意。
轮流守灵的绣娘正在棺椁前焚烧纸钱,一边扔冥纸,一边簌簌流泪:“坊主,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怎么就这么走了?天大的事,都还有我们姐妹,咱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再大的难关,也能闯过去。”
“你就是和夏竹吵架,也不能心气不顺,寻了短见啊。”
陈缘听到后,忙问:“你说鸣姐姐曾和夏竹吵架,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名绣娘哭得梨花带雨,回忆道:“就是坊主死前没多久,我去打水时,看见两人在河边吵得很厉害。”
“她们在吵什么?”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夏竹像是变了个人,凶神恶煞的,嚷着什么前世债,今生还,然后我还看见坊主哭了。”
陈缘揪住她的手:“然后呢?”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绣娘手疼不由挣扎,陈缘见她神色痛苦,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举动,慌忙松开。
绣娘揉着手背,继续说:“然后我本想上前劝说,又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夏竹在求坊主,让坊主不要抛弃她,我以为是她们之间的私事,也就没再继续逗留。”
“原来是这样。”
“对了,阿缘,有位叫赵婶的来绣坊找你,后来你见到她了吗?”
“你看见过赵婶?”
绣娘略沉吟片刻:“是啊,是我将她引进了屋,后来坊主亲自接见了她,见完她后没多久,我才在河边看见坊主和夏竹吵架。”
“你是说鸣姐姐见过赵婶?”
“是的,我确定。”绣娘见她心神不定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需要好好想想。”
陈缘围着棺椁转圈,她看着雷鸣闭目沉睡的样子,心知她再也不会醒来,只觉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