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的卧房不大,一眼就能瞧完,根本没有躲藏之地,吴烬使眼色问:“怎么办?”
“到床上来。”
他爬床的速度堪称一绝,转眼便钻入陈缘锦衾中。
陈缘再次惊叹于他的无赖秉性,奈何事发紧急,来不及多说,赶紧放下纱帐应声:“进……进来吧。”
白青姝一手端盘,一手轻推门:“晚娘刚才给你煮了糖水,里面还加了红枣和枸杞,对了,还有姜片,不过你放心,晚娘知道你不喜姜,因而煮完后将姜丝尽数捞出,只留下一点姜味,你定然吃不出辛辣味。”
白青姝说着就要来床边,陈缘急忙阻止:“等等,晚娘,你放在桌上便好,待会儿我自己喝。”
“不用,你这回身子不爽,还叫了疼,定然是与那碗凉药有关,日后可得注意身体,好好补补。”
锦衾中的人捏了她一把,像是在应和白青姝说得有理。
陈缘往旁边动了动:“晚娘,真的不用。”
白青姝从进门时已察觉出异样,明明三两句话就能走到她床边,却一直顾着她的面子,说话时未再向前走动。
“阿缘,你……”
“我此刻面色枯槁,不想见人,还请晚娘见谅。”
白青姝松了口气,想着到底是姑娘大了,注重容色,脚下又往床边走了几步:“我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晚娘与你一样都是女子,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政年以为是自己打的那几棍子,导致女儿不舒服,不放心过来探望,正站在门外:“阿缘,爹来看你了。”
陈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说:“晚娘,真的真的不用。”
白青姝走近后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床上有异样,顾及在外的陈政年,压低嗓音:“阿缘,你在胡闹什么?”
“晚娘,阿缘有分寸的。”
“你……罢了,我去帮你应付老爷。”
“谢谢晚娘。”
随后便听见房门外白青姝和陈政年的对话,白青姝似是拉着陈政年走:“我看过阿缘,她没什么事。”
“那让我进去看看她,一眼就好。”
“老爷,阿缘都这么大了,又是女儿家的特殊时候,你进去她得多不自在。”
“我是大夫,又是她爹,我看看女儿,怎么了?”
“那你也要看你女儿想不想要你这个爹看呀?”
“这……”
“好啦,我们先回去吧。”
直到他们走远,屋外没什么响动后,陈缘才掀开被褥,将喘不上气的人放出来。
吴烬热得满面通红,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闷死我了。”
“就该给你个教训,谁让你半夜三更,闯人闺房?”
“你早点嫁给我,我不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陈缘颔首:“又胡说。”
吴烬双手交握置于后脑,把她的闺房当做自己的卧房似的:“阿缘,你为何不愿嫁我?”
陈缘躺下背对着他,言不由衷:“自然是因为不喜欢。”
“可我总觉得你心中是喜欢我的。”
“那是因为吴小公子千呼万拥着长大,每回出门都受万人追捧,自我感觉良好,产生的错觉。男子有自信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自信过剩。”
“你还真是会揶揄人!”
“你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