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独耳狱卒瞧了她许久,一脸淫笑地说:“要不你陪哥俩乐呵乐呵,我们勉为其难赏你一个馒头?”
缘起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种被盯着的不适感源自何处,她讪笑道:“两位大哥,不必了,我去看看我家公子。”
独耳狱卒猛地出手将要走的人拉回来:“这通房丫鬟不就是教主子那档子事,现在你家主子不行了,我们哥俩定能好好对你,与你快活快活。”
好几顿没吃,缘起没什么力气,心中想着自己该不会要交代在这。
在门外打坐的司空陨突然进来,将她拉到身后,他的样子憔悴,还带着些许卑微:“两位大哥,就别为难我这不懂事的丫鬟。”
“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将军府的公子,别妨碍老子风流快活。”
司空陨从袖中掏出仅剩的一枚玉佩:“这样,两位大哥,这枚玉佩就当我为我家丫鬟的莽撞向你们赔不是,行吗?”
玉佩是他生母的遗物,也是大将军唯一送给他母亲的东西,这些年,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两名狱卒得了好处,便不与二人计较,放他们离开。
缘起问他:“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就这样送人了?”
“死物而已,阿圆不必在意。”
“公子还真是看得开。”缘起望着远处风沙,泄气道,“此地荒凉,只有我们四人,你就没想过那两名狱卒很可能既得了好处,依然不肯放过我?”
“若是如此,我便不能由着他们离开这片荒原。”司空陨的神情阴鸷可怕,带了些许怒意和杀气。
缘起看不懂,也不明白他这神情的含义,困惑地看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司空陨有些尴尬,嘴角微微上扬,问道:“阿圆是不是很饿?”
缘起见他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心中感慨神君心态真好,嘴上仍是不屑:“不然呢?”
“这个给你。”
“馒头?你哪来的馒头?”
见她欢喜,司空陨洋洋自得,比他打了胜仗还要高兴,脸上还有一丝傲娇:“山人自有妙计,有我在,你不会挨饿的。”
“那就多谢陨公子。”缘起没问太多,大快朵颐起来。
“如今不在将军府,往后叫我阿陨便好。”
“好的,阿陨。”
身为仙子,缘起可没什么喝西北风就能果腹的技能,更何况现在还是凡人之躯,吃饭这一项,对她分外要紧。
在荒原的一个月,四野寸草不生,实在艰难。
两人相互扶持,共克时艰,司空陨似乎很相信她,这让她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有天晚上,他们仰望星空时,缘起问他:“人生如此艰难,你有没有想过干脆算了?”
“何谓算了?”
“算了便是身死重来。”
“阿圆难道不知杀人是重罪,死后需下无间地狱,不得超生。”
“喔,好像也是,人还是得好好活着,地狱这种鬼地方可不兴去。”
“阿圆看这星空,命数已定,不必强求。”
缘起瞧了眼天上繁乱的星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敷衍道:“哦。”
待司空陨入睡后,她又爬起仔细瞧起星空。
这里的星星比都城要多,繁星点点,每一颗星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亘古不变。
仙家说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星图,看似相似,实则并不相同,只要仔细看,便能看到属于自己的命数。
只可惜缘起看不出来,在仙界时看不出,下了界更加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