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话落,安陵容却仍是不慌不忙的在捡着棋子。
沈眉庄见状,不免替她着急:“陵容,此事关系到你父亲的生死,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安陵容笑了笑,尚未出声,小贵子却忽从一旁上前道:“苏公公派了哪个小太监向你传话?”
宝娟忽然被问,回忆了一会儿方道:“我只知不是小夏子,眼生的紧。”
“问过小栋子了吗?”
“小栋子方才上前攀谈了几句,似乎也不大认得,想必是新到御前伺候的。”宝娟猜测道。
“新人吗?”小贵子笑了笑,才接着道:“那……此人除了告诉你安大人出事,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运送军粮这件事出在济州地界,皇上命济州协领沈大人主审,若是……”宝娟说着偷偷瞧了一眼沈眉庄才道:“若是小主能求得惠贵人家书一封,叫沈大人从轻处置,也许安大人还能活命。”
\"陵容,既如此,我便先给父亲手书一封,若能从轻发落,好歹救下你父亲一条性命。\"沈眉庄说着便要起身。
却被安陵容轻轻按住了肩膀,道“眉姐姐,可否听陵容一言。”
沈眉庄还以为她是有旁的法子,就停下动作。
“姐姐,此事事关年羹尧西北的军情大事,姐姐若为此事求情叫沈伯父对我父亲从轻发落,那华妃必然要拿此事小题大做,那时我父亲才真的是活不成了。”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不如去向皇后求求情。”甄嬛忽然扶着流朱从外间走了进来。
“莞姐姐,你怎么也来了?”安陵容疑惑道。
“我在路上听到几个小太监在对此事嚼舌根,就过来了。”
“此事我这个当事人连封家书都没收到,外面竟这么快就传开了?”安陵容不免觉得可笑。
甄嬛见她神色颇为自若,不由道:“陵容,你是不是还有旁的什么法子可以自救?”
安陵容从软塌上捡起一本《孙子兵法》,翻了两页,才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怪也只能怪我父亲无能,此等军情紧要之际,他身为押送粮草的随军,却不知道时刻警醒防范。失责倒还事小,若当真因他们丢了粮草而贻误了战机,从而导致一方家国不宁,那他即使活命,又有何颜面面对那些无辜的西北百姓?”
她此话说的斩钉截铁、中正不阿,倒一时叫甄嬛和沈眉庄怔怔无言起来。
午后华妃处。
华妃放下一碗冰镇酸梅汤,对颂芝道:“如何?莞贵人和惠贵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她们各自都安守在自己宫殿,倒不见她们去找皇上为安贵人求情。”颂芝道。
“哼,”华妃冷笑一声,道:“枉那安氏对甄嬛和沈眉庄处处维护,如今也该看清,她们两个的真实嘴脸了吧。”
说着不由轻轻感叹了一句道:“后宫中哪来的什么情同姐妹啊,不过是势弱依附势强,愚笨听从聪明,今日是姐妹,明日是仇敌,面前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
曹贵人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见她眼神扫来,忙恭维道:“娘娘一针见血。”
“不过嫔妾却是听闻,那安贵人似乎颇有些穷酸傲气,即便她父亲只是个随军,她也深觉她父亲贻误西北战机,因此才叫沈眉庄和甄嬛不必为她父亲奔波求情。”曹贵人颇为好笑道。
“世间竟真有此等迂腐之人。本宫也算开了眼。”华妃拿帕子捂了捂嘴戏谑道。
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