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高热带来的影响,可跟生病发烧的滚烫感又完全不同。
司予眼泪越流越多,高烧中的身体,那泪也更滚烫许多。
落在楼非夜指尖,他似乎也被烫得心间微缩。
“怎么了?别哭啊,身上是不是太难受了?”
看到他反而哭得更凶,楼非夜更加感到无措。
他摸着司予滚烫的脸颊,眉头担忧地紧皱着。
司予微微摇头,通红的眸子被泪水洗过,清亮又迷蒙,更像一只软软的小兔子了。
他贴着楼非夜的胳膊,小声道:
“阿夜,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爱上你了怎么办?”
他眼神专注认真,像是告白一般。
楼非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得有点措不及防,一时间竟语塞了,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甚至他的心跳竟莫名快了一瞬。
司予看见楼非夜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被吓到了的模样,心中一阵黯然自嘲。
他垂眸哼了一声,故作不满地咬唇。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就吓到了吗?要是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你怕是直接视我为洪水猛兽了。”
他语气幽怨,眼神里却带着分嘲讽的戏谑,楼非夜才确定司予只是开玩笑。
楼非夜暗松了口气,可心头又涌起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挑眉笑道:“司予这么好看,你喜欢上我岂不是我的荣幸?不过有一件事我是不能相让的。”
“什么事?”司予目露疑惑。
楼非夜嘴角一勾,露出个霸道总裁式的邪魅狂狷的笑。
“我必需当攻!”
直男从不介意开这类玩笑,只在意自己是不是攻。
想到司予一个古人可能不理解这个词,便与他解释了攻受的意思。
楼非夜生了一副剑眉星目,俊美的过于锋利的脸,只是他性格温和近人,天生的微笑唇又总是带着笑,才冲淡了容貌上带来的侵略感。
如今他这么一笑,换做别人是油腻辣眼,在楼非夜身上却是浑然天成的惊艳和蛊惑。
司予心中悸动,呼吸微滞,竟觉得高烧中的身体更热了。
这一刻,他心中明白,只要阿夜愿意喜欢他,他也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身下。
可他那番话,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一不留神又说了这么久,快些睡觉不能再聊天了,身体要紧。”
楼非夜看了眼桌上的沙漏,赶紧打住了话题。
司予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但很快又睁开。
“我还要再听阿夜唱歌,刚才你唱的那一首。”
“好好……快睡觉,不许再说话了。”
“嗯。”司予脸庞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将眼闭上。
楼非夜手掌搭在他后背,轻缓打着拍子,重新唱起那首歌。
他从出生起,直到现在二十二载,始终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阿娘不曾承认他的存在,父亲更不会在意过他。但至少阿娘在的时候,偶尔会把他当成钟离珏,对他温柔呵护。
他们不在了以后,他连钟离珏都不是了。
如果阿夜真如这首歌所唱般爱他那该多好……
不,他甚至可以不需要这么多……
他愿意被他主宰,愿意奉他为唯一的神话,只要他愿意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