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也反问:“知道什么?”
曹议文解释道:“皇上曾派人给父帅送去了一封私信,说是刘曹两家虽有君臣之别,但实乃是兄弟之谊,只是血脉不通而已。又谓之曰,血脉不通何为兄弟情谊?于是皇上垂询,欲聘我妹为齐王殿下您的妻室!”
太祖皇帝与曹贵是结拜兄弟,曹贵之子曹经恒与皇帝刘泷自然也是同辈。
但曹贵经略西域以后就没再进过京,刘泷也自然没见过曹经恒。
为了稳住西边,刘泷在发往西域的礼节性非正式函件里也都是以兄长自居。
刘梦棣笑了几声说道:“哦,此事孤略有耳闻,原以为只是他人口中的闲语,却不曾想父皇真的去了函件。不知曹征西在收到函件以后是何意反应?孤之恶名世所周知,非是良婿,想来曹征西定会生气吧?”
曹议文马上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父帅自是欢喜得不得了呀。若非如此,他如何会让叫我即刻起程入京朝见呢?刚刚言说过了,此次进京朝见为次,视礼第一!今见殿下雍容华贵、雅量非常,我自是能好好禀报父帅,也叫舍妹放心了。”
刘梦棣此时却是长叹出了声来。
曹议文问道:“殿下为何叹息?”
刘梦棣摇头言道:“原本孤对此婚姻亦是十分期待,但见着二公子你却是突然心生愧疚了。二公子面红玉润,身负筋骨,自是横练武艺,本事在身,且谈吐不凡又见学识,必是汉末周郎般文武双全之贤才,此足可见曹征西之家教。有如此家教,令妹如何会是庸脂俗粉呢?而孤奢靡妄言,又贪财好色,绝非是良配!此婚姻若行,倒是孤害了令妹!”
“可不敢这般言语,天下有几人会认自己贪财好色的?那定是他人诽议或是殿下自嘲。就以刚刚一番言辞来讲,足可见齐王殿下人品优良了!”
刘梦棣说:“非是诽议,更非自嘲。孤行为颠倒,为人所不齿乃是实事。不瞒二公子,昨日孤才从外面买了许多的青雏美人进庄,现在那些人还在后院里演礼呢。”
曹议文笑着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不算是什么大事,我父帅亦是有四房妾室呢。能嫁给殿下,那是舍妹几世修来的佛缘,哪里还敢挑剔。就以殿下此实诚之语,就非是夸夸小人能及了!”
“只怕她日子清闲,孤单难耐,过得不幸福呀!”
“殿下庄中缺衣少食?”
“怎么可能!”刘梦棣随口回应了一句。
曹议文马上说道:“今年冬天寒冷至极,西域那里亦是受灾严重,人口损失颇多。连我父帅亦是因此疾患在身。常人能得厚衣足食,这便是最幸福之事了,还要奢求别的什么?要真那般苛求,有多少富财都是使不够的。舍妹若是那等目光短浅之善妒人家,也没有资格嫁于殿下了,我父帅亦会言明实情,而不约此婚。”
曹议文这话就有些不真实。
如果征西将军曹经恒真的身体不适,他曹议文就不可能会放心大胆的来。
万一曹经恒真的出点什么事情,这征西将军的位置到那时就真的与他无关了。
曹议文说到这里,笑着言道:“与殿下说句知心话,舍妹心仪之人即是殿下这般身材健硕,谈吐有序,且威仪在身之人!绝配!绝配呀!”
刘梦棣认真地问道:“果真?”
“果真!”
曹议文回应得极为干脆。
刘梦棣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他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切。
曹经恒一定比皇帝刘泷还期盼着这份联姻,这对于征西将军府有莫大的好处。
但曹议文的表现却是比这种期盼更加强烈,所以刘梦棣一眼就看出曹议文一定有一件极难开口的事情要求自己。
刘梦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而后对坐在一边许久没说话的折尉迟说道:“折小侯爷,如何莫声不语呀?”
折尉迟应道:“你们寒暄你们的,我就是将他护送过来而已,且我也插不上你的话呀。”
刘梦棣笑道:“这是我的不是,把你给冷落了。我要是拿出琼浆玉液,是否可以安抚折小侯爷被冷落之心呀?”
折尉迟一听,连忙问道:“可是长安城中盛传的那种最好的酒?”
“对!有钱都没地方买的好酒,且还是我私留的最顶级的佳酿!”
折尉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刚刚说了些不好听的,六爷请别往心里去。却不曾想我还能蹭到这份吃喝!要是徐先生此就好了,他定是更为欢喜!”
折尉迟也不只一次提到了那位徐先生,但刘梦棣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他只是微微一笑,唤声道:“梅儿!”
文卿梅从一边走了过来,站在刘梦棣身边轻声说道:“那一边准备好了。”
刘梦棣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二公子,宴客厅已备好了酒食,还请让孤王为你洗尘!折小侯爷,一同前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