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灵殿，整个暗域里头最高的建筑，凌驾于云端之上。
没有人能轻易踏足其中，也没有人可以随便活着离开，因而没人知道里头的那人，有过何般逆天的修为与容貌。
他们都称其为圣后，大概是对这一片黑云的敬重。
暗域由来已久，是十二凶煞之地里头，最早也是最复杂的一块土地，外头的人几乎不知十二城之上，还会有这么一座暗灵殿的身影。
“你可知，自己来到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她的言语很普通，像个普通人一样，在问着一个很普通的话语。
黑爪一松，从半空中掉落而下的曹佑，无法动弹半分，哪能回答她的问题。
撤去这一道可以碾碎苍穹的劲力，她才等来了丁点儿声响。
吓，喘着些沉重的粗气，这会儿才知道暗域之地不能擅入，曹佑勉强爬起身来，想要去窥探一下那人的容貌身形，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在明处，位置最低的地方，而人家身处高位，尽是斜躺在最黑暗的边沿。
咕噜，吞了点口水壮胆，他缓了老半会儿才回答道，
“不该……来的……地方……我已经来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啊……”
“狂妄！受人利用闯下大祸，还不知在劫难逃。”
让那黑爪一掌往下拍了去，她仍旧合着双眼，没有去看曹佑生得何般样貌。
本该清静的殿堂之内，因了曹佑那一声惨叫，不觉间多了些杀意。
黑爪化掌为刺，硬生生地从曹佑的后背，戳进了他的体内，要往他的灵泉深处而去。
察觉到这一道杀意的来袭，化为紫芒流光的龙魂刀，不住地穿行在曹佑的体内，一边维护着曹佑的根骨，一边动员起了那些不怀好意的黑云暗雾。
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之下，它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入侵之物，需要它们的帮忙。
兴许，是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这一些潜伏在曹佑体内的黑云暗雾，纷纷响应着龙魂刀的号召，要来消灭这五根来意不善的黑刺。
听不得曹佑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嚎，没往任何地方躲闪的她，倒是把这些声音扼杀在了曹佑的喉咙里，不让它们再跑出来烦人。
料到黑爪的侵入会受到阻力，缓缓睁开了美眸的她，满眼都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似乎，她已下定决心，要让曹佑付出一些代价。
但是，这样子一来会不会让他命丧于此，可就要看他是否有活下去的毅力。
临近崩溃的边缘，曹佑无法阻止这些痛苦的蔓延，也找不到任何反击的可能。
也许，这些就是代价，能把他活活疼死的代价。
就在他打算放弃所有挣扎，想要在这一份痛苦之中撒手之时，他的脑海深处涌来了一个尘封良久的场景。
那颗夺走了娘亲的火球，是否也曾给她带来这么多的痛苦？
仿佛尝到了娘亲，当年所承受的那份不甘，曹佑抓紧了双拳，恶狠狠地盯向了高高在上的那人。
随着他的怒意倍增，一种超越了暗灵的黑芒之力，瞬间崩碎了秀道门所束缚在他身上的黑链。
“……”
从没想过曹佑会有如此过激反应，但转念间，她又像是明白了他为何会有那种强悍的怒意。
果然，在痛苦面前，很多人都会想到一些更加痛苦的事情，少有人会用开心来抵消痛苦。
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痛苦嘛？呵，他才多大呀，竟然有了比死亡还不堪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