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冶听完，没有说什么，踉跄两步站了起来。
荣淮想下去扶，但泥坑把他劝退，来这里几天，他不能保持衣服干净，非必要时刻，他每天一换。
顾栖冶走到上面，沉声道：“我不会离开的。”
“你何必呢，这一届优秀的很多，你……”荣淮后面的话没有说，意思不言而喻。
顾栖冶沉默不语，拖着疲惫的身体朝休息区走。
——
沈烨刚到自己房间前，宋书恒从角落嗖的一声蹿到她面前。
“沈烨，你私心未免太明显了点。”
沈烨蹙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似折磨想让他走，其实是在磨炼他，为了让他能更好地在这里生存，沈烨，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无论别人眼里什么样，在他眼里，沈烨就是在变相保护顾栖冶。
沈烨：“你很了解我？”
宋书恒不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像是说了很多。
沈烨冷笑一声，二话没说，一拳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宋书恒倒在地上，不待反应，沈烨腰间的枪抵在了他头上。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胡搅蛮缠，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杀了。”话落刹那，伴随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宋书恒耳朵旁边：“别怪我没提醒你，把你的脸藏好，有几个学员可都跟你宋家很熟。”
子弹擦过他的耳朵，宋书恒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待沈烨在自己面前消失，他摸了下耳垂，定睛一看在流血。
瞳孔微颤，后背不由冒出冷汗，沈烨的话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有那么一刻想杀了自己。
一个月眨眼间过去，其他区域还没有谁离开，g区已经走了三个，只因沈烨的训练一天比一天严苛，实在承受不住。
顾栖冶原本吃一颗药可以撑到晚上十二点左右，现在一颗药只能撑到下午五点，整整缩短了近十个小时，但他的体能也比往日要好很多，可对比队里的人还是最差的。
沈烨坐在帐篷里，手里噼里啪啦敲着电脑。
暮烟从后面哼着歌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桌子上：“一个月走了三个了，你知不知道那三个回去之后怎么形容你的吗？都说你比恶魔还可怕，完全没把他们当人，说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沈烨手不停，没有回答她的话，专心做自己的。
暮烟微微蹙眉，偏头看到她电脑上的内容，嘴角一抽：“不是，你这么快就要进行考核了？太快了吧，我们都还没计划呢。”
“不考我怎么知道他们练得怎么样，有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沈烨敲下最后一个字，一旁打印机同一时间开始运作。
暮烟叹了一口气：“可他们才一个月，上次生完病，才恢复没多久。”
“你们要是把他们当孩子养，第一又是我的了。”沈烨手里拿着计划表，嘴角噙着笑：“我记得最后一名的教官，要留守在这里两年，701、004他们已经在偷偷加练了。”
闻言，暮烟面色骤变，从桌上跳下来，神色变得严肃：“你说得有道理。”大步往外走。
没一会儿，她所在的区域响起震耳的集结铃声。
下午两点，沈烨剩下的十七人来到射击场地，一排各式各样的枪械摆在地上，旁边配备了相应的彩色子弹，最角落一把匕首反射出冷芒，似企图吸引谁的注意力。
可在场人的目光都在枪械上。
“一个月了，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看我，今天我想看看这一个月的训练是不是浪费时间。”沈烨翻开手中资料：“接下来根据综合名次过来选自己想要的武器，事先说明，为期三天的小考核你们只有自己挑选的武器，
期间我会时不时对你们进行干扰，而你们也是彼此的对手，可以干扰别人抢夺物资，在对方身上留下记号，三天后谁身上的记号最多，谁离开这里，
如果两个人记号一样，那就pk，优秀的留下。”
听到沈烨的话，众人相互看一眼，原本玩得好的，此刻也对彼此有了敌意。
杨程站在顾栖冶旁边，用手戳了下他，悄声道：“a16，等下要不要一起走？我等你。”
“管好你自己。”顾栖冶面无表情说完，视线依旧目视前方。
杨程耸了耸肩。
“再补充一句，这三天除了武器，你们没有任何物资，吃的喝的，靠自己，现在有异议想放弃可以出列。”沈烨说完，等了会儿，见没人有异议：“第一名c30。”
“到！”话音一落，一名长相英气的女生闻声出列，留着干练的男生短发，鼻梁高挺，浓眉大眼。
“挑。”沈烨看了她一眼，低头看资料，这人在进组前除了爆破拔尖其他一般，一个月的训练倒是让她稳定在了第一，算其他教官没想到的黑马。
c30走到一排枪械面前，毫不犹豫选了个最好的，还有两枚定时彩蛋。
沈烨：“你确定选这个？”
c30微愣，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点点头：“确定。”
“彩蛋标记后除了特制药水，任何方式都去除不掉，挑选好武器的人可以先出发了，前面那片森林是你们这三天要待的地方。”沈烨说着又念了下一名：“a29。”
不算特别优秀，但各方面偏上，心细胆大的一名女生，长发梳成马尾，发尾渐变的红色格外显眼。
她弯下腰拿起来一把突击步枪，一腰带彩色子弹。
沈烨也只是淡淡看一眼，便开始叫下一个。
杨程在第四，顾栖冶在最后。
很快场地只剩下顾栖冶。
沈烨：“a16。”
顾栖冶：“到。”
“你貌似没得选了。”沈烨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刀对子弹，你胜算很低。”
顾栖冶面色不变，沉默不语地拿起匕首和一支彩笔，转身大步跑向森林。
此刻暮色渐暗，蛙声在他没入丛林的那一刻更加大声。
沈烨双手背在身后，眼中闪过一瞬的不耐烦，嘴里喃喃：“我看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