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起身洗漱，宋思弦刚下地，他已经转回身，将润湿的帕子递了过来。
温度还是热的，宋思弦擦了擦脸，整个人都精神了。
早膳宋思弦吃得比平日里多，沈云州不时地给她夹菜。
宋思弦目光在一个鎏金匣子停留了下。
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那日在街头看到的乞丐，像是李恒。
她想了想，对沈云州道：“之前我跟你说过没，研制炸药的时候，炸出了棺材，但是下面其实还有机关……”
“还有……之前你要寻的李恒……”
宋思弦用筷子小心地拨了两下，还是觉得应该坦诚、
“有一次我一个不小心，将他藏在了水井里……后来险些没拉出来……”
沈云州静静地听着，不时给她夹菜。
宋思弦偷偷看他的脸色，“没生气？”
沈云州摇头：“为何要跟你生气？”
“你不怪我将人给放跑了？”
沈云州看向宋思弦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其妙。
“抓人的人办差不利，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
他如实道：“当初京郊发水，决断的人是我，与你无关。”
宋思弦点头，闷头吃粥，沈云州却道：“那日我将你周遭的所有人都如过筛子排查了一遍……”
“你去暗市，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在我身边，你都应该是最安全的。”
“若是我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要这权势又有何用？”
宋思弦不由得咬住了筷子，忽然发觉，不只自己变了。
沈云州也变了。
以前的自己，其实骨子里不相信任何人，什么情啊爱的，都是浮云，没有人比自己的命重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若是以命换命，她愿意毫不留情地用沈云州的命换自己的。
可如今……
她愿意跟沈云州同甘共苦，一起历经风雨。
原来的沈云州，心狠手辣，满眼都是权势。
哪怕睡觉，桌案前必有累积如山高的奏折，仿佛睡觉都要睁开一只眼睛，在奏折上烙印个阅字。
可如今的沈云州好像更多了些儿女情长，有了人情味儿了。
“李家的宝藏……我已经掌握了，李恒在暗事，我也发现了，本来是不打算动他的，毕竟在眼皮子底下，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只可惜……”
只可惜他肖想不该肖想的人，这是他不能忍的。
只可惜什么，沈云州没说。宋思弦识趣的没问。
李家的宝藏若是落入了沈云州的手中……
怕是也入了仁帝的私库了。
怪不得……怪不得仁帝这么大方，私库的钥匙都给他，让他慢慢挑……
原来还有更多的财宝。
沈云州真是一员福将。
怪不得一连给他放如此多的假。
宋思弦心情大好，连吃了两碗饭。
“对了，我哥……有点怪，好像对刑天纠缠不清……”
沈云州提筷子的手一顿。
“刑天……要离开京城了。”宋思弦感慨道。
“也好……京城不是她久居之地。”沈云州淡淡地道。
“若她腹中是女儿倒是无妨，若是男孩儿，反而棘手。”
太子的遗腹子……
将来无论是安王还是泰王登基，知道此事都会彻夜难安。
所以离开京城，反而是好事。
宋思弦几乎一下就想通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沈云州抬眸看来，倏地开口：“女儿儿子我都喜欢。”
宋思弦：……
谁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