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一只手被他握着不放，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沈云州的眼睛擦去——
“有眼屎。”她道。
顺势给他擦了擦，不谢！
再是暧昧得要拉丝的旖旎氛围，也被她这一句话败坏了兴致。
沈云州双眸先是一怔，继而再次闪过笑意，他一动不动，目光胶着在宋思弦的脸上，将宋思弦看得脸都红了。
她忍不住抬手想盖住他的眼，可他长长的眼毛忽闪忽闪。
居然让她手心莫名地发痒。
她匆忙撒了手，好在这个时候，太医将药端了过来。
沈云州不耐烦吃药，宋思弦是知道的，她将药接过来，递给沈云州。
沈云州眼睛眨了眨，却不接。
宋思弦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药，一般药苦，仰头灌下去就好了。
她拿着羹匙舀了舀，沈云州这时撒了手。
宋思弦见状，不确定地问道：“要我喂你？”
沈云州用力地眨了一下眼。
喂就喂吧，他不嫌弃苦，她怕啥。
宋思弦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了沈云州唇边，果然，他安安静静地喝了。
宋思弦又舀了第二勺，沈云州仍旧喝了。
然后第三勺，第四勺……
这药碗是热的，中药的苦味直往宋思弦鼻子里钻，可沈云州仍旧神色不变，眉头都不皱一下。
喝得好像不是药，是上好的琼浆佳酿，甘之如饴。
宋思弦一直喂着，都不由得有些恍惚，难倒她喂得不是药，是可口可乐？
她看着眼前的深咖啡色陷入了沉思。
转身的时候，趁着沈云州没注意，扬起碗尝了那么一小口……
真的只是浅尝辄止的一口，瞬间仿佛吃了芥末，苦味直窜鼻子，脸皱成了一团，她抬手捂着胸口，闷咳了一下。
眼泪都苦了出来。
见她转头过来脸皱成了一团，杏眼都红了，眼泪挂在了嘴角。
沈云州定定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宋思弦不由得道：“这是放了多少黄莲啊。你味觉没事吧？”
沈云州仍是好脾气地笑，宋思弦忽然就懂了他的心。
他不是喝不出来苦，只是哪怕觉得苦也想让她喂……
宋思弦叹息一声，忽然站起了身，一手揽过沈云州的头，一手将碗凑到了他嘴边：“大老虎，张嘴。啊——”
沈云州张嘴，宋思弦抬手将最后的药碗一掀，扬手给他灌了下去。
沈云州眉头都没皱一下，乖乖得喝了。
嘴角还挂着药汁，宋思弦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又将被子给他拉好。
一般这样的药都有安神的作用，喝完了好好睡，伤口才能长得好。
宋思弦抬眼看到沈云州眼神发直，显然困极，眼皮子也在打架。
她本想等他睡着就转身去偏殿眯一会，谁曾想转身放碗的功夫，手又被他一把拉住。
她侧头一看，就见他的嘴唇动了动，道了两个字：“上来。”
可拉倒吧。
“你左胸受伤，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压到你胸口……死的写法有几种你知道吗？薨，殁，崩，夭，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