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仰头喝了一口，对着这张猪头脑海里像成国舅爷的脸，喂了下去……
这头老晋王喘着粗气，仰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夏草等老晋王躺好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床外侧。
老晋王脾气粗直，有时候性子又喜怒不定，哪个地方没伺候好了，他便抬起一脚将人踹下床去。
生生要养一阵。
夏草以前满脑子所求的都是富贵荣华的日子，可如今房子里的摆件无一不精致，用品无一不高雅。
便是痰盂都是掐金丝珐琅的。
可便是纯金痰盂，痰盂终究是痰盂。
夏草忍不住想到以前在宋府的日子，当时虽说在宋府不受重视，宋府的主母苛责，可当时宋思弦说过，等她们大了，若是有合适的，便放了她们的卖身契……
当时也有管事相中她，便不是陆管事还有其他管事。
只是她不想再做奴才了……
可谁曾想爬上宋大爷的床，他却能连她名字都记不住，甚至不如他的笼子里的蛐蛐。
再后来……
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她所求的，起码她不用在教坊司担惊受怕，不知道下个恩客是好是坏。
若是老晋王真能飞黄腾达，到时候……
“说吧，几个弦的跟你什么关系。”
老晋王眯着眼睛，头枕在夏草的腰上，哼声问道。
夏草心弦瞬间绷紧了，还是实话实话道：“宋思弦是我曾经服侍的小姐……”
“哦？”老晋王难得侧头仔细打量着夏草：“去，将灯拿过来，让本王端详端详你。”
夏草应是，下床拿了灯递给了老晋王。
人又乖乖跪倒在地。
老晋王南宫翀再是粗鄙不堪也是王爷，身边留一个人岂会不翻来覆去查个清楚？
夏草不敢隐瞒。
老晋王将灯离得夏草更近了些，道：“对，你毕竟服侍过宋六，知道她的喜好和弱点，帮本王抓到她，本王重重有赏！”
若是之前的夏草，定然毫不迟疑地将宋思弦出卖个彻底。
可如今吃了这么多苦，她不由得想到之前在监狱里，若是她不算计宋思弦，说不定……
说不定她走的时候也能带走她……
她虽然恨宋思弦，明面上却不敢露，她来老晋王身边，是以丫鬟的名义来服侍的，丫鬟最重要的品行便是忠。
她也是如今才想明白。
若是她此时毫不迟疑地出卖宋思弦，即便此时老晋王会夸奖她，可随后就会将她彻彻底底抛弃。
于是，她郑重地磕头道：“奴才的手是被国舅给切掉的，奴才恨国舅恨的怕不能生啖其肉，只是宋思弦……毕竟是奴才的小姐，弱质女流，奴才万万做不到！”
说完，咣咣就是脑门杵地重重两个响。
老晋王眯着的眼睛睁了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夏草摇头，“求王爷放过小姐，奴才愿意以命相换！”那是不可能的。
老晋王看着夏草，长叹一声：“你这个丫头啊，本王第一次见你，就在窑子里，就见你烈性，仗义，宁死不屈——”
夏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那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