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人士如何能科举为官，后代就渐渐一蹶不振了。
沈云州静静地听着，听到清白世家几个字的时候，若有所思，手指敲了敲桌子。
“大哥姓杨？”
汉子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
“清白世家这几个题词，是有典故的，出于杨震传，震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疏食步行，故旧长者或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
“贤弟居然如此博学……老哥的确是姓杨，估计几百年前跟你说的这个杨公是一家吧。”
宋思弦都没再嗑瓜子，听得也一愣一愣的。
本想问，老哥你不是还好么？
沈云州似乎也想到这，“杨大哥看起来高大威武，非同寻常。”
谁曾想汉子闻言，唉了一声，将裤脚拉起，众人看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分明左右一样的腿，左腿却比婴儿胳膊粗不了多少。
宋思弦看着这个腿，莫名地觉得腿里似乎有虫子在蠕动。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老杨叹息道：“人这一辈子，怎么活都是活，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怕连累俺婆娘俺姑娘……”
他这头正说着，远处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
小女孩长得十分粉嫩可爱，梳着羊角辫，只是走路一瘸一拐。
似乎有些跛脚。
“爹爹——家来吃饭！”小女孩笑呵呵说道。
不远处却有半大小子在她身后做鬼脸：“小瘸子，小瘸子——”
小女孩笑着的脸顿时眼泪汪汪，老杨气急败坏地，转头抄起一旁的竹竿就要过去打架，半大小子们见识不好，一窝蜂地散开了。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却没哭。
“好妮子，别听他们胡说，你就是爹的心肝宝贝。”
宋思弦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看了下小女孩。
小女孩不怕生，看着沈云州笑了一下，沈云州却别过了脸。
哪里还有刚才跟人哥俩好的热乎劲儿。
小女孩朝着宋思弦眨了眨眼，宋思弦拍手：“过来，姨姨抱——”
小姑娘笑呵呵地一瘸一拐过来，扑到了宋思弦的怀中。
宋思弦将她抱在腿上，小姑娘的裤子薄，坐起来的时候，裤脚就往上跑。
腿就露了出来，同老杨一般，左腿比右腿细了不少。
老杨瞥见自家女儿的腿，叹了口气。
宋思弦低头看向小姑娘的腿，本不过是随意一瞥，却忽然怔住。
她看到一只黑色的虫子，在她脚脖子里面蠕动，似乎还在啃食着骨头。
宋思弦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拿起了筷子，随手就朝着小姑娘腿上的虫子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