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丘漫的手腕。
“你还年轻,杀了他,不值得。”
丘漫哭花的脸倔强地抬起:“为了那两个孩子也值得。”
宋妄打了个响指,牢狱里是有大夫的,大夫给徐集简单地做了止血。
“徐国有律法,相信我,这次不会让他再逃走了,他会为自己做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会用毕生所学,让他日夜痛苦。”
丘漫点点头。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
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也不是刑部里的人。
徐集咬牙忍痛道:“宋大人,你就这么纵容她如此伤害犯人?齐国的法律可不允许私自伤人,我这胸口上的伤,你如何写在暗中。”
侍郎顿笔,看向大人。
宋妄道:“如实写。”
侍郎沾了一笔墨水,手上的动作不减分毫,缓缓念道:“宋大人审讯犯人时,犯人要求解开绳索,一时不注意,犯人竟想逃跑,为了抓捕犯人,不慎将其伤到…”
徐集:“???”
乔红玉骂道:“一群狗官!狗官!赶紧把我和义父放了,要不然我的兄长肯定会来报仇,将你们都杀光!”
这一炷香的审讯。
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义父竟然是先皇之子,义父若是大功告成,那她不就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吗?
久酥起身:“事情都已明了,我们先离开刑部吧。”
特别是杨彩儿,情绪已经不对了,将人送回杨府,与杨煦大人说了徐集的作案动机。
杨煦心中酸涩,头晕地扶住旁边的红柱。
有时候不敢去回忆,想到夫人刚生出彩儿就去世了,他一个大男人,也常常会深夜抹泪,长辈也给他纳妾。
可他看着莺莺燕燕,花红柳绿。
还有女儿那一句:爹爹,你是不要娘亲了吗?
他哪里还有心思。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些往事,这么多年了,心里的仇恨,其实没消一丝,思念也从来没有减轻过,现在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我竟不知所措,仿佛置身于迷雾中,不知该往何处走。”
久酥道:“逝者安息,生者奋发,杨大人也将这一好消息,告诉杨夫人吧。”
不时,徐集的罪行就全部交代完毕。
衙役将罪状贴在大街小巷。
夜里,无数个遭受痛苦的家庭,正在院子里烧纸,整个盛京城被这些星光点的发亮,从地上往天上看,星光点点,从天上往地下看,火光闪闪。
丘识数带着两个女儿,将纸扔进火盆里。
“在下面缺什么,跟我捎个梦,我烧给你。”
丘盈和丘漫跪在地上,丘盈闭着眼睛,想象着香香软软的母亲温暖的怀抱,从小,母亲就对她很好。
丘漫疯狂往盆里扔着纸,她哽咽道:“娘,您投胎了吗?要是投胎了,记得好好长大,好好吃饭,您会成为最漂亮的姑娘,您一定遇到好男人,一个不够,就两个,三个…反正,您一定要幸福!”
丘识数心里酸酸的,他崩溃地哭。
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女儿说的对,可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男人,再找个我这样的,年轻、帅气,有依靠。”
纸在盆里,刺啦烧着。
宋妄泪眼朦胧,勾起嘴角,将火盆收拾起来,他抬头,看向天空,喝了口酒:“爹,娘,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