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澜的语气和面上都透露着不耐烦,也把许父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给你安排了工作,你又不愿意去。
咱们家四个孩子,按照政策,是需要下乡一个的。
你三哥已经过了礼,来年就要结婚了,总不能让他去下乡。
你也赶紧定下来,这样不也就不用往乡下去吃苦了吗?”
许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非得要气死我。”
许微澜挺着胸脯,梗着脖子说道:“下乡怎么了?咱们家如果有一个下乡的,人家还都高看你一眼呢。”
忽然想到了什么,许微澜俏脸微红:“我决定了,我要下乡。”
一番话,把许家二老惊的差点打翻手里的茶碗。
“下乡?我的儿呀,你知不知道下乡有多苦?
咱们院子里有一个下乡的姑娘,这才两三年,整个人都被折磨的不成样了。
才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比三十岁还老。
以前多爱俏的一个姑娘,现在手都裂了那么多口子。
哭喊着让家里人给她办病退回城,可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呀?”
许母正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回城名额有多难弄啊??
如果你吃不了苦,在闹着要回城,你爹但凡给你开了这个先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犯错误呢。”
许微澜垂着眸子,双手交握,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你把我弄近一点不就好了。
让我爸查一下,周大哥在哪里下的乡?
你把我也弄到那里,他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面,也不会不管我的。”
许父怎么也不同意,可许微澜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她直接跑到了知青办去报名,等到许父许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本来许微澜就符合下乡的条件,知青办也都是有名额的。
此时抓到了一个人,当然不愿意撒手。
没办法,许父只能顺应了许微澜的请求,去查一查周时逸在哪里下的乡。
周时逸他们来这边都是有介绍信的,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晚上的时候,许父许母的屋里响起了谈话声。
“老许,真要让闺女往那边去吗?你明知道周家唉!”
许母拿着帕子流眼泪,坐在床头难受的不行。
许父叹息了一口气:“那能咋办?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家闺女的性子。
就由她去吧,我今天也打听了,周家这小子也有两把刷子,现在已经是一个司机了。
哪怕以后闺女真跟了他,也吃不了什么苦。”
许母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几分恼火:“你对人家周家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次老周家遭难,可是有你在中间横插一脚啊。
虽然别人都不知道,但万一呢?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被周家小子知道了这件事。
那以后,那以后咱们闺女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毁了?”
许父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暗黄色的纸张上面已经晕染了黑黑的一片。
他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这件事除了几个人知道,谁也不会想到我身上去。
那几个人现如今都不敢提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周围人谁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