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间则是这些下放的人住的,一间男人住一间女人住。
男人住的那一间稍微大一些,只是里面实在是简陋,窗户被几个木板钉上,可依旧挡不住寒风。
呼噜噜的风吹得人直打哆嗦,整个房间里面连床都没有,只放着几个简易的木板,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
也算是勉强能够过冬了。
冯平指了指最里面的一张木板:“小周,你把我放在那里吧。”
借着微弱的光线,周时逸定睛看去。
稻草上面铺着一个薄薄的小褥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个不知道被缝了多少遍,连棉花套子都露出来的被子。
周时逸小心翼翼的把冯平放了下来。
冯平看了看有些破败的屋子,自己的东西一览无余,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对周时逸做出感谢。
只能用干巴巴的话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这实在是囊中羞涩”
周时逸缓缓蹲下身子,把被子往冯平的身上扯了扯:“您说这话就见外了。
我父亲经常说您的一些政见高瞻远瞩,您是他的榜样,如果他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是希望我多多帮衬您的。
再说了,一看到您,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在大西北,有人能这么帮助他,我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周时逸的眼眶微热,一想到自家父母在那边受苦,他就觉得心里闷闷的疼。
可是他现在能做的事情有限,只能等一次出车的机会。
冯平很是赞赏和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错,在困境里可以保持本心,是难得的人才。
周时逸又留了一些吃的放在冯平的床头,还不等他拒绝,自己就抬脚走了出去。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牛棚的人都应该上工回来了。
但他们拿的工分是最少的,分的粮食也是最少的。
为了能够填饱肚子,只能够冒着风险往山里去。
这也是冯平今天会落入陷阱的原因。
周时逸走出牛棚大门的时候,迎面和一个人撞上。
但那人低着头,周时逸也没有看清楚他的神情。
注意到他没有看自己,周时逸也没有多管,快速离开了牛棚。
等到人影彻底消失不见,那个男人才抬起头来,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让人怎么也忽略不了。
而屋里的冯平听到动静,连忙把周时逸留下来的东西,往黑乎乎的洞口塞去。
随后又用一块砖头把洞口堵上。
季家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冯平侧躺着,嘴里还发出些许疼痛的呻吟声。
他故作惊讶的说道:“冯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冯平满脸的痛苦,他心思百转,直觉告诉他,刚才季家龙应该是和周时逸碰上了。
他有些难受的出声:“我刚才想去山上找点吃的,一不小心被夹子夹了腿。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小伙子,我求了老半天才让他帮着送回来。
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都得交代在山里了。”
季家龙眸光微闪,心里闪过一丝不屑: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一朝落难,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让人觉得可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