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和从里面出来的白清竹撞了个正着,白清竹眼里闪烁着白一洲看不懂的光芒。
白一洲有些慌乱的避开自家父亲的视线,踮脚往屋里看去。
牛翠莲头发散乱,双目瞪大,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坐在床上。
脚边是被推倒的桌椅板凳,连衣服都散落了一地。
“妈。”
白一洲的喊声让牛翠莲逐渐回过神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白一洲不知道怎么安慰,从父母的只言片语中,他大致也能猜出个经过。
虽然他不愿意父母离婚,可是任谁愿意头上顶着一个绿帽子生活?
“一洲,一洲,你去和你爸说一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你还要结婚,我还要给你带孩子。
一洲,不要让你爸爸和我离婚好不好”
牛翠莲一把抓住白一洲的胳膊,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力气大的,连指甲盖都嵌进了肉里几分。
白一洲嘴巴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
牛翠莲彻底爆发了,猛推一把白一洲:“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这点事都办不了,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妈去死吗?”
牛翠莲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抬头往桌角上面撞去。
亏的白一洲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
“牛翠莲,这件事是我的决定,你再逼一洲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痛痛快快的离婚,你还是一洲的母亲。纺织厂的员工!
要么民政局走一遭,我不介意街道办的来调查一番。
反正这么多年,我的面子里子早都丢的一干二净。
你要是想让一洲有一个水性杨花的母亲,你尽管闹!”
毕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厂长,白清竹比谁都知道如何拿捏人心。
从始至终,牛翠莲最在乎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白一洲。
只要拿捏住这个命脉,倒也不怕牛翠莲再作妖。
牛翠莲的面皮子剧烈抖动,她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他,他可是你的儿子!!!”
“他也是你的儿子,该如何选择,你自己抉择。”
白清竹的话透露着冷意,不仅仅是牛翠莲,就连秦云他们俩都觉得白清竹有些过分了。
这是一点儿都不顾及白一洲的感受了。
可是在座的几人哪里知道,昨天半夜的时候,白清竹就得到了消息,有人想把纺织厂前些年对不上的账全部按在李主任的头上。
趁着这次动作,彻底把李主任按死。也解决了纺织厂一些暗存的问题。
到时候李伟光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找到牛翠莲身上。从而牵扯到他们家。
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真怕一个都保不住。
然而这些话,却和旁人说不得,当白清竹和自家儿子痛苦的眼神对上,按耐住自己心底的难受。
声音冰冷的下了最后通牒:“明天一早,我在民政局等你。
给彼此一些体面,是大家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