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东愣住,接着终于想起来:“你是--”
“不用say my name!跟我来,这次有个大活,还轻松!”
不等汪朝东反应过来,岑济就在前面带路,汪朝东心里也好奇,就跟着后面瞧瞧。
“你是说这么多东西,送到城南老物资仓库,然后再运到陵谷,你一趟给我二十五?”汪朝东有些难以置信。
“不不不!是你送到陵谷县万安公社跃进大队芙蓉生产队,而且以后还会经常从物资仓库发货!”岑济抽着烟,打量着汪朝东。
从24年来看,汪朝东人其实还不错,不知道他胆子够不够大了。
“以后一趟都是二十五?”汪朝东猛吸一口烟,抬头问道。
“对!但是必须完好无损,不能少了丢了!”岑济又补了一句,其实自己以后只打算往仓库里放米面粮油和葵花籽。
比较贵重的自己就随身带了,要是过一阵子发现汪朝东可靠,自己再慢慢加大力度。
“好!我干了!”
两人说定,说干就干,汪朝东直接把卡车开到破庙门口,和岑济一起把东西一件件搬上去。
搬完之后,两人一起上车去了仓库。
“什么?货已经到了?”鲁求英一听货已经送到,哗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刚到货运公司,这边就已经送到了,他们正发愁怎么办呢!”岑济编着瞎话。
“那凑巧不如赶巧,我们就跟着卡车回去!”
啊?跟卡车一起回去?不坐船了?
“给机师买两包好烟,我们跟着他车一道回去!”
“怎么了?鲁书记中午在这吃顿饭吧!”代主任这时候也出来挽留一下。
不过鲁求英去意已决,连连摆手,汪朝东倒是无所谓,这样自己还省的往下搬东西,直接一车干到陵谷。
双方约定,内蒙那边来货之后,由跃进大队发电报通知仓库,仓库负责通知货运公司,也就是汪朝东来运货。
于是鲁求英、刘进喜二人挤在驾驶舱,岑济、洪步春还有赵前进在货斗上压货。
因为现在漕河水量不大,没有大船,只能开货车一路到江北渡口,从那坐轮渡回芦港,再原路返回。
“也就是今天你们货物多、运费高,不然我平时都要从金陵走大桥,绕到江城走一趟!”汪朝东在车上给鲁求英介绍。
“为什么不直接走轮渡,这样不是快一点吗?”鲁求英疑惑不解。
“从金陵走,可以从城里捎带货物,这样来回不会空驶,节约成本!”汪朝东笑着解释。
这年头货车司机捎带货物,基本就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给公司运货那是拿工资,给别人捎带那算是自己的。
鲁求英脑子里想了很久,不再言语。
等过了长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岑济提议在渡口边吃顿早晚饭。
大家中午都没吃饭,肚子早就饿了,一个个拍手叫好,鲁求英虽然也嘟囔着今天坐车又不干活,一点都不饿,但见汪朝东也在,便遂了众人心意。
鲁求英安排洪步春、赵前进在车上看货,岑济几人开始顺着渡口的摊位觅食。
出了渡口,沿着马路两边密密麻麻用芦苇杆、竹竿搭着棚,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就算是饭店。
汪朝东走在前面,一马当先:“这地方我熟!有一家大肉饭不错!”
“汪师傅!还是老规矩?”一个中年汉子朝着汪朝东问道。
这是一个用竹篾搭的大棚,棚口摆了几口大铁锅,里面装着米饭,米饭颜色泛黄,还有些焦黑的锅巴。
铁锅旁是两口大陶罐子,下面点着煤炉,罐子里的卤汁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上面是大块的卤肉,另一口锅里是各种下水、内脏。
几人找了张桌子坐定,老板抄起筷子夹了块肉,在案板上duangduang的切了起来,旋风般给众人上餐。
只见一个大碗,里面满满的盛了米饭,堆得高高的,上面铺了几片薄薄的五花肉,肉下面盖着豇豆和雪菜。
“几位慢动手!”老板又捞了几块下水,细细的切成沫子,用大铁勺装了,在坛子里舀了半勺卤汁,每人碗里都加了小半勺。
“汪师傅过来,这算是我送的!”
这下原本软渣渣的米饭,经过卤汁这么一浇,瞬间香气爆炸。
几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一碗饭干的精光,鲁求英打着饱嗝:“这饭味道好!肉炖的烂,还没来得及嚼就进了肚子了!”
几人碗里都吃的干干净净,老板又端起一个大茶壶,给几人添起了茶水。
刘进喜找老板要了两碗饭给洪步春他们送去,去岑济会了账。
一碗饭四角钱,算起来比船上吃的那顿要贵,但是量也大,算下来也是实惠的。
等上了车,发现渡口边又一艘渡轮到港。
赵前进靠在瓜子袋子上剔着牙,用手捣了捣岑济:“岑老师,看售票处!”
岑济用手搭了个望棚,发现早上来的售票处那里人头攒动,正想问赵前进让他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