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是奇了。
居然饭点都过去了,还没有一个客人下楼。
这用餐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虽然客人不走,占据了宋记众人的休息时间。
但他们也不能去赶客,就还在自己岗位上待着。
直到眼瞅着要误了下午上工的时间,二楼总算有人先带头下了来。
下来之后,那客人就直奔宋知远所在的小柜台,压低嗓音道:“宋小哥,礼盒订金多少?我身上银钱没带够,把这个扳指压在这成不?”
宋知远定睛一瞧,一边翻柜台上的大簿子,一边道:“客官许多日没来我们家了,您贵人事忙,可能忘了,您上个月在我家预存的现银还没花完呢。”
那客人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日午间在宋记结账,也没付现银,而是划的账。
也就是方才脑子里光想着那金锭大奖了,竟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话,宋知远也把簿子翻到了记录贵宾存银的那一页。
“礼盒不享受贵宾九成价哈,预订就得付全款。您账上银钱足够,要是觉得可以,我就给您划账写条子。”
“可以可以。”那客人立刻应了下来,目光落在那数目上,干脆道:“小哥先别忙,且看我账面上够买多少盒,你全给我订上!”
这种简单的算术题,难不倒宋知远。
那客人账上还剩三两多银子,宋知远当即帮他等级了六个月饼礼盒,然后给那客人开了条子,写明了壹到陆的序号,最后记录对方期望的提货日期。
那客人爽快地签了账,又拿到了收条,正准备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二楼又有人下了来,见到他手里的东西,当即就嚷嚷起来:“好你个老于,说自己要回去上工,敢情是做贼似的来偷偷下订了!你订了多少盒?”
那老于一下子被熟人点破了,哪里好意思在宋记多待?
他把条子往袖子里一揣,“嚷那么大声干啥?我刚才就说要订上一盒当节礼。我就订了一盒嘛!”
一边飞快地往外走了。
他那熟人也跟着下了楼。
他并不是宋记的贵宾,账上也没有存银,随身只带了一个小银锞子和一把散铜钱。
好在银锞子经过宋知远称重,刚好半两。
宋玉枝再继续给他写条子。
托他那一嗓子的福,二楼其他客人也争先恐后地下了来。
小柜台前排起了长队,客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压低嗓音下订。
他们划账的划账,付银钱的付银钱,支付方式不尽相同。
但有一点却是很统一。
那就是甭管谁问,众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把条子收好,然后说自己只订了一盒!
可怜宋知远,毛笔都快写秃噜了,胳膊也写酸了,才把这些口不对心的客人给送走。
宋玉枝午睡过半个时辰起身,就见自家弟弟像被吸干了精气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小柜台上。
“我总算知道,姐姐先前为什么让我好好歇息了。我手都快写断了。”
宋玉枝抿唇一笑,投去询问的目光。
宋知远来了精神,喜滋滋汇报道:“姐姐,咱家礼盒的销量不用发愁了。刚一下就订出去了五十多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