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浮胯下战马癞子头,虽说长得十分磕碜,但却是军中一等一的好马,平日里更是喜食人肉,一旦冲锋起来,便是无人能挡。
再加上匈奴人在汉武之后,攻守易势,一度被暴打至分裂,到他们这一代时,早已没有了匈奴人的凶狠,只剩下欺凌弱小,对于同伴的性命也完全不当一回事。
在癞子头踩踏死数十人后,前方的南匈奴军士,自觉便给这匹狂暴的凶驹让出了道。
丘浮不断张望,在前方败军中寻找屯图河的身影,只不过已经只是枉然。
【大哥你不会真的已经】
“丘浮你小子,也就胆子太小了,哥哥要是有你这身本事,哈哈,纵横天下啊,区区汉室算个屁!”
“大哥,我要是能像你这般自信便好了!”
屯图河虽说在丘浮手里压根过不了三合,但却用其豪爽不服输的性格感染了丘浮,再加之丘浮性格偏软,下意识里便把喜欢包揽事情的屯图河当作了大哥。
“哟,难得啊,我还以为你会缩在贤王身侧,什么时候转性了,丘浮?”
休兰的话语打断了丘浮的思索,癞子头的暴力行军,很快便让丘浮追上了率先出击的休兰。
“”
丘浮微微张嘴,却没有发声,因为眼前一匹快到不可思议的紫红色战马已经快要如入无人之境杀到自己身前了。
马背上一人红发飞扬,左手持刀,右手钢爪玩乐一般举着一人脑袋,满脸享受,这种感觉让丘浮很不喜欢。
“这汉猪狂没边了,看我杀他!”
休兰策马提枪直取魏延,魏延眼见正前方杀出一将,正好被一匈奴兵卒阻挡,忽然失去了几秒视野,还未等魏延再确定他的位置,一杆长枪透过那兵卒的脑袋贯穿而出,对着他的面门刺了过来。
还好魏延反应迅速,右手钢爪握住枪尖后三寸,如若再反应慢一分,必然死于这一枪之下。
“畜生就是畜生,自己人都杀?给小爷死!”
魏延右手猛的向下扯去,那枪连带着士卒尸体插入土中,休兰整个人不自觉向着地面倾斜,魏延手中长刀枫叶晚横拦一刀,正中休兰战马脖颈,休兰顷刻之间便被摔落在地,就在魏延准备上前结果休兰性命之时,一杆开山大斧轰然碰撞在了他的长刀之上。
丘浮骑癞子头步入战局,只一斧便拦下了锐不可当的魏延,救下了休兰性命。
魏延感受着左手传来的酥麻之感,再看向人高马大,高出自己小半个身躯的丘浮,只感觉在面对天天笑哈哈单臂吊打他的中年战神黄忠。
“傻大个倒是有点实力,比先前那个拿刀的胖子好多了。不过也依旧不是小爷我的对手,不想去黄泉路上陪他,便把路让开!”
魏延换手握刀,甩了甩手,并未胆怯,长刀指向丘浮,继续言语挑衅,魏延自信,这等蛮力之人,必然武艺稀疏,只等他露出破绽,他便找机会一击毙命。
“”
丘浮听到魏延话语,依旧是沉默。
“呼屯图河大哥你终究还是死了么。”
丘浮的眼神不再寻找张望,整个人开始归于平静。
【“大哥,我们南匈奴真的不能跟汉室共存么。咱也可以替那皇帝做事啊。”】
【“别傻了,如若那汉室能够老老实实与我们和亲上供,我们自然可以,只是现在这情况,哈哈,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扒,人家根本瞧不上咱!共存?没有必要!我等必定要重振匈奴荣光!”】
“大哥说得对,都是你们这些汉猪不守信用,共存?没有必要!”
语未落,人已至,癞子头飞奔向前,一头撞上魏延麾下战马紫电,紧接着一杆大斧以劈天之势袭来,魏延即使横刀抵挡,重击之下,只觉得双臂一阵疼痛,再紧接着便是自己的刀把撞击在了胸口。
没有任何反应机会,魏延在丘浮一击之下,倒飞坠落在了沙场之中。
“噗!”
一口逆血喷出,魏延再也站不起身,双臂已然脱臼,双腿酥麻之感宛如触电,这等巨力是魏延从未体会过的。
“呵,这天下第一可真他妈的难当,小爷怕是要死在胡狗畜生手里了。咳咳。”
魏延大口喘着粗气,斜眼看向丘浮,心中并未有任何后悔。反而放声狂笑起来,就在丘浮大斧再次举起之时,魏延嘶吼出了最后话语。
“刘唐!!!撤!”
“你鸡扒谁啊?别踏马指挥你爹!马勒戈壁的!”
飞速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一双大脚越过自己的身躯,魏延只看到一头红发最后映入自己的眼眸。
“不要!不要啊!赤发鬼!!!”
魏延眼中的神情逐渐从洒脱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惊慌失措,最终血丝凝聚,化为愤怒与悔恨的血红。
“磅!”
刘唐手持朴刀飞跃迎击丘浮砍向魏延的大斧,兵器相接,巨力一下子便把飞跃而来的刘唐压到了地面之上,朴刀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便被大斧砍作两节,丘浮大半的斧头瞬间就砍入了刘唐的躯体之中。
刘唐咬紧钢牙,双臂颤抖环抱住大斧,望着这柄斜着劈进自己身躯的大斧,刘唐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一种难以言说的虚弱感环绕住了自己。
【这便是死亡的感觉么】
“鸟魏延,都说了,先退,你欠老子一条命。”
“来啊!杂种!有本事杀了你爷爷!”
刘唐用尽最后气力,不顾那柄战斧越陷越深,想要用命夺兵。
“我居然会想和你们这些汉猪共存,我居然会惧怕你们这些废物。”
丘浮平静冷漠的声音响起,翻转手腕,接连两斧挥舞,刘唐便被卸作四段,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