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问问。”
云芷摇了摇头。
话落，怕裴煜多想，是以，准备往嘴里扒拉面条的瞬间，又抬起头来补充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想看看，是只有我自己忘了这回事，还是，咱们俩都忘了这回事。”
“噗……”
裴煜一个没忍住，被面条呛住了！
见状，云芷忙放下筷子给他递帕子、倒水。
直到裴煜缓过来，方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裴煜抬眸看她，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阿芷是觉得，我从不向你打听孩子的事，是因为，我忘了咱们已经有孩子的事了？”
云芷认同的点头。
要知道，她怀孕时，裴煜不知。
她生孩子时，裴煜不在。
孩子出生后，裴煜也没见过。
连她这个生了孩子的人，都会忘记这回事，那，裴煜这个一直不在场的父亲，一直为战事而忙碌的父亲，不记得此事也很正常。
云芷心下没有丝毫怪罪，甚至还觉得如此这般，是极其合理的事情。
可裴煜，却是笑出了声。
“阿芷，若我说，我始终都记得，你信吗？”
云芷闻言愣住。
裴煜却是笑望着她，“当初，你寄信过来，说我们有了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那时，拿着信坐了半晌，又哭又笑的，我想，我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多年，如今，总算是有了血脉至亲。”
“当然，我并不是说，外祖母不疼我，又或者，阿芷你待我不好，可阿芷，我那些过往，我那些彷徨，你都知晓，也都见过，所以，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理解我。”
云芷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了，很多人也都待她很好，可是，她还是想要她的血脉至亲。
“因着过往，因着悲伤，因着许许多多的事和缘由，所以，我很开心，我想， 我大概，找到了我留在这世间的所有意义。”
“我想着，阿芷你……应当是如我这般，寻到了留存于世间的所有意义。”
四目相对间，云芷认同的点头。
裴煜又道：“我记得你在信中说，你在七月的最后一日抵达了泉州，在当天，见到了智和大师与青峰道长，被两位大能告知怀有身孕一事，又在两位大能的照顾下，坐稳了胎。”
“等到第二年的三月二十六，你生下了孩子，你在信中说，儿子长得好看，哭声很响亮；女儿也漂亮，但性格很沉稳，还说，智和大师与青峰道长分别将两个孩子带走，又分别给孩子取名无念与扶摇，如今，算着年纪，两个孩子，应该已经四岁多了。”
“阿芷，我说的对不对？”
望着裴煜亮晶晶的眼眸，云芷一瞬间哑然，呆愣了好半晌方才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嗯，四年多了。”
裴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很是温柔。
“孩子们，想来已经会喊爹娘了。”
不知怎的，在听到裴煜这句话的刹那，云芷鼻尖猛地一酸，紧接着，滚热的泪，便落了下来。
“是不是很开心？”
泪眼模糊中，她听裴煜这么问。
“嗯！”
云芷哽咽着点头，“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