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在丘新郡的时候天天挖沟,挖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忽然说白挖了。
又让我们急匆匆都跑到资阳郡里来,在这寸草不生的黄土坡上来挖沟,我这些天挖的沟,够把我家的地给翻一遍了。
现在好了,家里能种粮食的好地我不挖,偏偏来挖这种不出粮食的黄土,麻烦死了,真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唉,你家既然有地,那你为啥来当兵啊?”
“我特么是被抓壮丁抓来的,你呢?”
“我是自愿参军的,家里地没了,年年交完粮食后,不够吃,欠了地主家钱,地就被地主收走了。
上次听一个有学问的说什么……土地兼并?
我也不懂这些,反正是没地了,当兵给饭吃,给军饷,就来干呗。
不过是个匹夫而已。”
“是啊,不过是个匹夫,命又不值钱。”
忽然,他们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在微微的震撼,周围的人也都抬起了头,直起腰来,向着战壕外面看去。
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一片黑旗黑甲,向着这边极速袭来。
“那是……燕军吗?”
“是吧?”
“你不是说你想打仗吗?喏,现在机会来了。”
“跑啊!”
那个士兵大吼一声,连滚带爬的出了战壕,丢下锄头,甚至都忘记把刀捡起来,拼命的向着南边跑去。
身后,镇南军铁骑散开,一跃跳过了战壕,挥起手中的屠刀,向着手无寸铁的敌人砍杀了过去。
“敌人来了!快跑啊!”
“燕军来了!燕军来了!”
“快跑,往大营跑!”
“快点,快点,别杀我!”
“啊!”
整片荒漠,遍地跑的都是坤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那些士兵的喊声一传十十传百,连带着其他地方的人也都纷纷扔下锄头铁楸,往最近的大营和城池里面跑。
镇南军从未打过如此轻松的仗。
他们的身后,是坤军那十个兵团在玩命狂奔的追杀他们。
他们的身前,像是受了惊的羊群一样的敌军,是四散奔逃。
这些新兵,都没有上过战场,遇到那气势汹汹宛如猛兽群一样的骑兵,吓得除了逃跑什么都不会了。
平日里将军和教头教的什么军阵,什么鼓声,什么旗语,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当然,别说新兵了,就算是老兵,一盘散沙的情况下,突然遭遇了敌军几万骑兵前来突系,那也是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不过老兵会找掩体,比如说就近往战壕角落里一趴。
有不少聪明的人或是来不及逃跑的,就是这样。
镇南军虎入羊群,像是宰牲口一样屠杀着沿途见到的坤军。
但坤军实在是太分散了,而且不少都跑远了,他们有的一个人还捞不到杀一个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