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看似随意没有目的的看着街道,但他的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像是“哨兵”似的警觉。
“我们查过所有内部人员的资料,他是唯一一个满足嫌疑人条件的,如果搞错了,那就真没什么人可以查了。”另一名侦查员说道。
“你们可别忘了他之前的身份,他有着丰富的侦查经验,我们能想到的,他也一样,他肯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的。”马建国说道。
“可是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吧。”
“正因为他不清楚我们的调查,所以他才会加倍小心。他眼神中透出的警惕,正是他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不过我是真心不希望他是凶手啊!”
马建国盯着那中年男人,内心不免有些感慨。
中年男人名叫钱正义,一年前,他也是一名警察,是反扒中队的副队长,曾经获得了无数的荣誉,但在一年前,他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组织提出了辞职,虽然领导多番挽留,但他去意已决。
之所以马建国会盯上他,正是因为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虽然他儿子和胡兴东并非就读于同一所中学,但两所中学仅隔了几百米远,再加上他辞职的时间,这让马建国对他产生了怀疑,和凌风进行了交流后,将他列为了重要嫌疑人,对他儿子的死也重新进行了调查。
“直觉告诉我,他选择到这里吃饭有什么目的。” 马建国皱着眉头,观察着街道的环境。
“这里离他家可有点远,除非这里有什么特色。”
“打着这种招牌的小吃店到处都是,能有什么特色?”
“那就是他到这里有某种特殊目的。”
“环境,简单的环境,有人流量,但又不复杂,固定的店面,几乎相同的来往路人,在这里反侦查再适合不过了。”马建国说道。
“他是为了反跟踪才选择这里?”
“应该是。”马建国看了眼手表,“三天来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到这里,这个时间段会有些什么人来这里,以他的能力,记住并不困难,一旦出现生面孔,就会引起他的警觉,然后再凭他的侦查经验来判断是否有危险。”
“真是够狡猾的。”
“应该是经验老到才是。”
侦查员话音刚落,就见一名穿着条纹衬衫,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骑着电动车来到小吃店门外,停好车后他快步跑进了小吃店,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后,和老板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坐到了钱正义斜后方的桌前,两个人背对着背,没有任何的交流。
三人“猫”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钱正义和条纹衫男人的一举一动。而他们二人却始终没有任何交流,背对背,各吃各的,期间钱正义始终在留意着店外的情况,每个出现的路人都会引起他的警惕。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钱正义的‘接头’对象了。”马建国悄声说道。
就这样过了大约十余分钟,钱正义吃完了饭,起身走向店内的收银台,买完单后,他接过老板找的零钱揣进裤兜转身朝店外走去,就在他从条纹衫男人桌旁走过时,他拿出了插在裤兜里的手,与此同时,一个纸团掉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他也很自然的离开了小吃店。
条纹衫在纸团掉在地上后,快速伸脚将纸团踩住,但他并没有马上弯腰去捡,而是继续吃饭。
见状,马建国拨通了之前开车的侦查员的手机,让他跟踪钱正义。挂断电话后,他又对负责拍摄的侦查员说道:“挑一张这个男人清晰的正面照传回去,让他们尽快查清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条纹衫男人吃完了早餐,他扭头朝身后看了眼,接着俯身捡起了纸团,看也没看就塞进裤兜,然后起身买单走出小吃店,穿上雨衣,骑车离开了。
马建国也迅速从副驾驶的位置挪到了驾驶室,开车悄悄跟了上去。
事后得知,那张纸条上写的内容是让林建设开始行动,并附带了一个周磊的地址。一直以来这都是钱正义和每个人联系的一种方式,因为钱正义知道使用手机或者聊天软件很容易被警方查到,所以他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面谈。
在完成一次计划后,他会先和下一个人先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见面前,他会提前几天到“接头”地点进行踩点,以确保万无一失。见面后,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会把写好行动时间和步骤的纸条交给对方,由这个人和其他人进行联系,从而确保彼此之间的“断层”关系,以防案发后被轻易查到。
另一方面,凌风那边的调查也终于有了进展。
钱正义儿子的死,凌风第一时间再次找到了当年和胡兴东“混”在一起的周兆其进行了解。
“周兆其,你上一次是不是漏了什么没和我们说啊?”凌风问道。
“没有啊,记得的我可都交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