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放下杯子，清清嗓子才开口说道：
“两位是－－情侣还是夫妻？”
顾烬听见这老爷爷的问法，一时间有些害羞。
现在是情侣－－
但顾烬已经偷偷计划好领证结婚的事情了。
贺文翊倒是没对老爷爷的话产生什么反应，他回答：
“是情侣。”
“不过情侣和夫妻有区别吗？”
“没有。”
老爷爷摇了摇头，用干枯的手指把两条红绳推到桌边，用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
“拿去吧，系绳不收费。”
贺文翊双手接过红绳，回头分给顾烬一条，有些疑惑地问：
“还有收费的？”
老爷爷低头，指了指身边那团脏兮兮的红色布团。
“系上绳子后，如果反悔摘下来的话要收费。”
“我在这儿待了40多年了，来的时候成双成对海誓山盟的人我看的不少。”
老爷爷像是遗憾，又像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灰意冷，特意跑了半个国家也要把这好不容易系上去的绳子解下来的人也不少。”
“……”
贺文翊眨了眨眼睛，垂眸看向手里不值一提的廉价消费品。
“小伙子，有些事情说出口了，想反悔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突然觉得手里轻飘飘的布料变得些许沉重起来。
自从遇到顾烬以后，贺文翊所经历的几乎是童话一样的友情和爱情。
换做上个辈子的他，这种体验在梦里才有。
贺文翊经常听见一句话：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暧昧期热恋期的亲密，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而是争吵后的谅解，摩擦后的包容，长久的陪伴。
贺文翊还听人说过：
夫妻最后都会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乍一听，似乎是在宣扬爱情的相互支持和不离不弃。
但贺文翊却不敢苟同。
爱人和亲人最后混为一谈，难道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吗？
最简单的例子，一个正常人难道会对朝夕相处的亲人，产生恋人之间的悸动和心动吗？
贺文翊坚信自己不会沦落到如此可悲而不自知的境地。
他捏紧手里的红绳，抬头正欲开口，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一把握住。
动作温柔而坚定。
“老爷爷－－”
贺文翊下意识扭头，看着神采奕奕的顾烬，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令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我们以后会回来的－－”
顾烬微微举起他和贺文翊交扣的双手，唇角的浅笑温柔到不像话：
“但一定会是两个人一起。”
贺文翊猝不及防迎上顾烬那仿佛嵌着碎钻，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眸子。
恣意又潇洒。
“对吧？”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了两下，不知何时嘴角携挂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无论看过多少次，贺文翊都会对如此帅气的顾烬心动不已。
他想，自己和顾烬的爱情肯定是没有保质期的。
贺文翊轻声说：
“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