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写……希望我能谨记教训，再祝我越来越清醒吧。”
黎棠：？
她略显疑惑地眨了下眼，但还是依照对方的要求，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了这几个字。
而就在将签名本递还回去的瞬间，黎棠脑海中像是有一道光闪过，她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林思琼？”
那人接过本子的手猛地一抖，原本低垂的头瞬间抬起，略显惊恐地后退了下。
尽管脸部被层层遮挡，但黎棠还是凭借着那细微的反应，语气笃定地再次确认：“林思琼，真的是你吧？”
林思琼身体微微颤了下，略显复杂地低声嗯了一声：“你……怎么认出是我的？我们见过面吗？”
黎棠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事实上，由于对方声音压得极低，再加上周围粉丝们的欢呼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环境嘈杂，黎棠一开始确实没听出她是谁。
但毕竟观察了她那么久，甚至还伪装狗仔去拍过她呢。从林思琼上台的那一刻起，黎棠就注意到她走路的姿态有些眼熟。所以就一直在心里暗自琢磨，该不会是自己的哪个朋友，跟方知温一样打算悄悄给自己个惊喜吧？
直到对方提出要to签，说出“谨记教训，越来越清醒”这句话时，黎棠瞬间联想到自己曾拯救过的那些被剧情控制过的人物，而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林思琼。
但她怎么能说，是因为自己曾偷偷观察过人家呢？
虽说当初是出于调查的目的，可这么解释，听起来多少有些变态了，咳咳。
好在林思琼似乎并不在意黎棠的沉默，她再次压低帽檐，声音低沉却满含真诚：“我只是想来看看，那个被楚毅念念不忘的人……也谢谢你们救了我，把楚毅送进了监狱。”
黎棠第一反应是心里涌起一阵膈应。毕竟谁愿意做被楚毅“心心念念”的人啊，要不是……
但紧接着又听到林思琼这番发自肺腑的感谢，她不禁微微一怔。
在她的印象里，她和林思琼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集吧？甚至在她送出那些照片后，林思琼不仅没有清醒，还拿着那些照片跟楚毅换到了不少资源呢。
所以在楚毅被解决后，她便没再关注过林思琼的动向。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听闻林思琼准备退圈的消息？
结果……林思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瞒过了三哥，还这么偷偷摸摸地跑到见面会现场要签名，还特意感谢自己解决了楚毅？
莫非林思琼已经知道那些照片是自己派人送的？
但这不可能啊，整个过程中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完全是借助楚家的力量，楚玉沉也绝不可能向林思琼泄露自己的线索。
那她……又到底是在谢什么呢？
黎棠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实在不记得有帮过你呀。而且我和楚毅之间，除了仇人的关系，再无其他。林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不好意思，是我表达有误。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厉害，打从心底里敬佩你。”林思琼轻轻笑了笑，声音轻柔，“要是我能有你当初那般清醒，也不至于……总之，我没有恶意，就是单纯想得到你的一句祝福。谢谢你，黎小姐，也祝你订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