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顾云逸看向信纸，也看到了那四个字，声调略高。
锦衣立即回神，再次下意识看向他，看到了他眼底的寒凉，以及潜藏的阴鸷。
他在警告她，别乱说话！也收敛着点情绪。
锦衣缓缓咽了咽唾液，压下难以平复的心潮。
开口时，声音却还是略带沙哑，那是实在压不住的情绪宣泄，“我很好。”
顾云逸脸上的微笑略略扩大，显然很满意锦衣的回答。
锦衣却接着说道，“我能种到我喜欢的各种花，它们都很漂亮，是我从未见过的，我非常喜欢，比牡丹还喜欢。”
话到此处，锦衣顿了顿，望向张使者，“请您务必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带给侯爷，我希望他别再来找我了，既然他喂了我绝育汤，不愿意让我给他生儿育女，又何苦纠缠？”
顾云逸怔住。
张使者也愣了一下。
“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得好。”
锦衣缓缓说完，似乎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朝两人行了礼，就带着小慧走了。
小慧不能走快，锦衣于是也没走太快，但她脊背挺直，可见态度之坚决。
顾云逸和张使者交代了一句，就让何管家来接手招待，他几步上前，追到锦衣身边。
“谢侯爷大老派人来问候，还是以邦交的形式来问，说不定已经后悔，你不多说几句？”顾云逸暗带试探地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张使者会不知道岛上的情况吗？多此一问。”锦衣冷淡回应道。
顾云逸笑了笑，握住锦衣的手，被挣开，他倒也不恼，“绝育汤，不是人牙子给你喝的？”
“是啊。”锦衣并不意外他有这一问，毕竟他连她差点被卖去北边都知道，不过她也想好了回答，“可我并没有全喝下去，人牙子一走婆婆就让我抠嗓子吐了。
虽说那药厉害，但只要我养得好，根本不会受什么影响，是他后来又给我喝了一次，才导致我彻底怀不了，还骗我说那药很温和，可谢夫人的大夫不会撒谎，他骗我。”
“你就是因为这事，才寒了心，不恋慕谢侯爷了？”顾云逸心下了然，难怪她忽然那么决绝，康婆婆受伤是一回事，这才是真伤了她的心吧。
锦衣没有回答，顾云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是被躲开了。
“也怪我，没早些拉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明日我给你请大夫看看，我……”
“不必了。”锦衣冷淡道，“在这岛上，生不如不生。”
“怎么会？”顾云逸还想说点什么。
锦衣却不想再听，“二公子没别的事，我便先告退了。”
顾云逸叹了一声，“你也别太难过，反正你已经离开他了，日后也再不必受权贵欺辱，庇护、权势、金银，谢聿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锦衣没回应，“我忽然想起来，刚才走太快了，有株花还没收拾好，我先回去收拾。”
不想再被顾云逸纠缠的锦衣借口返回琉璃棚，让小慧先回去，她则匆匆返回棚内。
顾云逸也没强求，还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人都已经在岛上了，他并不着急。
娇气漂亮的爱宠，总是要慢慢驯服，才能既保持漂亮又听话的。
他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