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您,这些天为他们的事操了这么多心,要是您的身体垮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呢?
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个家还离不开您的操持和关爱。您放心,我们两个上去看看他,和他好好聊聊,您和郭伯伯就别在这儿瞎着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院长站在一旁,听着洛锦溪的话,沉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你们两个上去好好劝劝他,这孩子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可别把身体饿坏了。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啊。”
崔佳妮和洛锦溪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齐声回应:“知道了郭伯伯,我们会尽力的。”
说罢,二人便转身,毫不犹豫地径直向楼上卧室走去。崔佳妮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带着一丝凉意的钥匙,动作轻柔地插入锁孔,轻轻地转动,生怕惊扰到屋内可能正沉浸在痛苦中的人。
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那一瞬间,屋内的狼藉景象映入她们的眼帘,令人触目惊心。
茶几已经变得粉碎,原本精致的木质框架如今已化作一堆杂乱无章的碎木片,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那场激烈的争吵。
旁边,那个曾经用来盛放珍贵物品的精致盒子也被摔得四分五裂,盒子上精美的雕花此刻也变得残缺不全。
各种证件散落一地,在凌乱中显得格外刺眼,似乎它们也在为这场家庭的变故而感到迷茫与无助。
一个抱枕孤独地躺在碎石渣里,原本柔软的绒毛此刻也沾满了灰尘,失去了往日的温暖与舒适。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穆小吉宛如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静静地坐在洁白的大床边的地上。
地上那洁白的绒毯此刻更衬托出他的破败与摧残,仿佛他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他的面前堆满了江程煜的资格证、护照、身份证,这些曾经代表着江程煜辉煌成就与身份的证件,此刻却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穆小吉的心。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车钥匙和江程煜的手机,以及那张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黑金卡,可这些东西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和不详的血照。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没有一丝生气,仿佛生命中的所有光芒都已在那一场争吵中熄灭。
他修长的手臂和手背上有着多处划伤,那些伤口有的还在渗着血珠,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外在显现。
更令人心碎的是,那张被透明胶带粘连起来的结婚证,两人的照片虽然拼凑在了一起,可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与幸福,如今只剩下满满的伤痕与破碎的回忆。
崔佳妮缓缓走近穆小吉,每一步都迈得轻盈而谨慎,生怕惊扰到这个沉浸在痛苦深渊中的人。
她轻轻地扶着地面,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慢慢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穆小吉那空洞无神的双眼,眼神中满是疼惜与焦急,用一种轻柔得几乎要被微风吹散的声音询问道:
“小吉,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每一次都携手克服了困难,那些曾经的甜蜜与幸福还历历在目;
如今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应该啊。你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穆小吉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那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唯有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那红肿的眼眶中流淌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胸前,洇湿了一片湿晕。
洛锦溪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地走近一步,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不安,
大声问道:“穆小吉,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穆小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摇头,那动作中充满了无力与迷茫,仿佛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掌控力。
洛锦溪见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撕毁结婚证?”
穆小吉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随后冷冷地说道:“还他自由身,让他和家人团聚。”
那声音冷得如同三九寒冬的冰窖,没有一丝温度,却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委屈与无奈。
洛锦溪听到他的回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大声骂道:“穆小吉,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还以为你有多了解江程煜,没想到你就是个表里不一王八蛋。
江程煜这次能想明白离开你,也是明智之举;你就不配和他在一起。佳妮,我们走。”
崔佳妮被洛锦溪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弄得一头雾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疑惑与不解,连忙说道:“锦溪,你说什么呢?”
洛锦溪没有理会崔佳妮的询问,她快步走近崔佳妮,伸出手一把拉起她,那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说道:“佳妮,我路上跟你讲。”
崔佳妮一边被洛锦溪拉着向门口走去,一边回头担忧地看着穆小吉,大声说道:“小吉,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头再来看你。”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不舍,可脚步却被洛锦溪拉着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卧室门口,只留下穆小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片狼藉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那无声的泪水依旧在不停地流淌,诉说着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