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听沈珍这么说，心中也感慨万千。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他后来也听人家说，当天两人被逮到，顾卫东抱着沈珍睡的。他当时不信，就顾卫东那个薄凉的性子，怎么可能抱着一个女人，总觉得这些人传谣言传得太过分！
如今听来，大概也明白了一二。
顾卫东对她是上了心，不然不可能碰沈珍。
而且那日的情形，对沈珍的名声影响确实挺大的。
老支书又默了半晌道：“他对你好吗？“
原本还想着老支书会怎么骂自己，毕竟领证这事确实冲动了，可没想到老支书开口就问这个。
沈珍瞬间红了眼，想到今天顾卫东跟自己冷战，鼻子也有些酸涩。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打断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吞。
她点点头：“挺好的。”
老支书叹了口气，“还嘴硬！你这个人不会撒谎，我也是不知道。卫东这小子，性子倔着呢，也不会疼人，你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得顺着他。”
老支书吸了几口烟，说：“阿珍，这事，我是没生气。只是觉得太突然。卫东是他爷爷托付给我的。这孩子行事乖张，也不跟长辈商量。我主要是觉得不好交代。再说，这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说到这个，老支书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气。
“我以前没想过把你们两人拉一起，主要觉得不合适。一来是年龄。二来是你们两人的身份背景相差太大了，我没往那方面想。三来，那小子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就连他自个女儿，他都不敢想着能高攀的。
屏除两家关系这块，他觉得顾卫东这人不好伺候，不是个良配。
老支书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但如今，你们既然结婚了，就好好处处。你有啥委屈就跟老支书说说。我早把你当成半个女儿了。也不用嘴硬。”
沈珍抹了抹氤氲的眼眶，问：“他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您了解吗？好不好相处？”
声音落下，顾卫东就径直推门进来了。
顾卫东骤然的出现，让老支书和沈珍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顾卫东听到多少。
两人低着头，神情不太自然。
一般人碰见这种尴尬的情形，都是打哈哈过去，但顾卫东不同。
他双手捏紧轮椅的轮子往前推，眸光锐利如锋刀，直直落在老支书脸上，声调一挑：“我跟阿珍不合适？老书记，阿珍跟着我会不会吃苦，会不会遭罪，我会不会疼人，这都不是你应该说的事。”
沈珍觉得难堪，说了顾卫东一句：“你怎么说话呢？老支书是长辈……”
话还没说完，顾卫东就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在我这边，长辈并没有特权。”
老支书沈珍：……
顾卫东的目光毫不避及地对上两人，幽幽地说：“本来就是如此。日子是我和你过的，过得好不好，合不合适，我们两人最有发言权，不是吗？哪里轮到别人来评论。他不是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感受？”
“还有，你想知道我爷爷的事情，想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来问我。我是你丈夫，我会跟你坦白。你没必要问外人。”
沈珍气红了眼睛：“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看看你自己是个好处的人吗？”
说完，沈珍就扭头回办公室。
顾卫东侧脸抽了抽，推着轮椅到老支书桌前，拧着眉头好似在思考什么。
他刚刚看到沈珍红眼眶的样子，感觉心口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掌扼住，快透不过气，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