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不给你喝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喝酒。”
他边喝酒，边喃喃自语，“南棠，我好想你。”
仰首咽下一口酒，他将脸贴在她的照片上，眼角滑落的说不清是雨水还是眼里溢出的泪水，只是声音异常哽咽，“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对不起，你那么怕痛，却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温南棠的照片呢喃，说到最后，他抱头痛哭起来。
“对不起，南棠……对不起……”
雨仍旧不依不饶地下着，有微凉的风吹过，墓道左边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一把伞举到了秦彧川的头顶。
感受到异样的秦彧川轻轻抬头，看向来人。
一个二十出头，顶着一头黑长直秀发的女孩，关切地望向她。
“下雨了，回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朦胧间，他竟以为是温南棠回来了。
他轻声唤道：“南棠……”
女孩微怔，柔声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凝神一看，才忽然惊醒，不是她。
女孩有着与她相似的气质，但那张脸却是不相像的。
“抱歉，我认错人了。”
她柔和的笑笑，“没关系，淋雨容易感冒，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要是生病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家人？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走了。
自己最爱的女人也走了。
就连他来不及知道他存在的孩子，也走了。
他，没有家了……
想及此，秦彧川的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悲伤。女孩看着他，心里竟为他的浓烈的悲伤感到难过。
她将伞再往他头顶倾斜一些，目光触及墓碑上那张笑容明媚的照片，眸光微亮。
照片上的女孩长很美，是那种没有攻击性，却会让人莫名生出好感的美。
女孩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你妻子吗？”
秦彧川侧头看向照片，轻轻点头，“嗯。”
“她长得真好看。”
秦彧川目光紧紧凝着照片，没有再开口说话。
女孩咬了下嘴唇，顿了一会，又道：“她大概也不想你在这里淋雨。”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渺，“她会吗？”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爱你的人一定舍不得你淋雨生病的。”
秦彧川的声音越来越悲凉，“可我不知道，她还爱不爱我。”
女孩有些疑惑，“为什么会不知道？”
相爱或者不爱，都是难以伪装的事，何来不知道一说呢？
秦彧川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的脸，“她曾经很爱我，可是我辜负了她的爱。”
“你爱她吗？”
“当然。”爱到有些连呼吸都想被扎进倒刺一般，疼痛难忍。
她更不解了，“那为什么会辜负？”
秦彧川突然沉默下来，指尖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他垂着眼帘，把一切情绪都掩藏起来。
女孩抿了抿嘴，迟疑道：“是因为太爱了？”
因为太爱，所有容忍不了彼此间有丝毫的缺憾，一点点微小的矛盾就会慢慢被扩大，直至彼此之间的信任破裂，再难重合。
“不，是因为我太蠢。”
一切的误会与矛盾，皆因他太蠢了，他竟然会蠢到怀疑温南棠对他的感情。
温南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才是最清楚的那个，最后竟然会错听别人的话，冤枉了她。
18
听到这，女孩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一定也很爱她吧。
可就算这么爱也无法走到白首，多么可惜。
“芙苼，该回去了。”
正在她思考着要怎么安慰他时，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