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醒来时,耳畔风声烈烈,周身衣袂翻飞,像是置身于一处高绝之地。
他一惊,骤然睁大了双眼。
“什么鬼?!”
当看清自己处境的瞬间,韩修便在心里爆出一声惊呼。
他被高高地绑了起来,绑在一座不知何时架起的高台之上。
高台足有二十米,阶梯式往上累叠,从最下方十米见方的大平面,一层一层攀登和缩小,到最高处,他的脚下时,就只剩堪堪容纳双脚站立的小小面积。
韩修站在上面往下看,身体不自主地摇晃,若不是整个人被绑在身后竖起的柱子上,他猛然在这种环境下醒来,肯定会滚下去。
想象从二十米的高台上一层层滚下去,那场面肯定狼狈至极。
“服气了,将我绑这么高,到底是要做什么?”
韩修了望四周,发现这高台建在一座湖畔,这给他一种错觉,仿佛风再大一些,就能将他连人带高台一同吹翻进湖中。
【宿主,你可醒了,再不醒,你马上就要被祭旗啦!】
笋子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直接向韩修汇报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消息。
韩修都懵了:“什么祭旗?血煞副本不是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吗?”
【是不搞封建迷信,但是战前动员是搞的!】
笋子抱头解释,小脸都快哭了。
【你出身人族,却倒向血煞阵营,妥妥的人族叛徒,杀叛徒祭旗,是鼓舞军心士气最常见的战前动员仪式了。】
“杀我鼓舞军心?”韩修服气了,“谁想出来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那个老变态义父。】
韩修刚醒脑子还有些乱,好半天才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
“不对,不是韩申,是天阙。”
他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天阙曾说什么“如果无可改变,那就亲手实现”这样的话,听起来十分的突兀和奇怪,但是显然他是下决心要做什么。
而韩申是天阙的提线傀儡,他突然对自己下杀手,必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受了天阙的指使。
想到天阙,韩修颈侧还残留那种血肉被贯穿的刺骨凉意。
“他报复心也太强了,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去看他,就这样玩我,不愧是把韩申当玩物的血煞,太毒了。”
笋子也很揪心,两条眉毛紧紧皱着。
【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连韩申都受他操控?人族也好,血煞也好,在他眼里全都是玩物,他大概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韩修闭了闭眼,让情绪冷静下来。“韩申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动手?”
笋子时刻通过监控道具关注韩申一切动向,所以对这些细节十分清楚。
【他对外是说要杀你祭旗,但对内是说要以你为饵,引血煞君主和君绯然过来,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一听这个计划,韩修闭上的眼立刻睁开。
但不是紧张君主和君绯然,而是察觉到了一丝转机。
“挺好。”
【哪儿好了?】笋子撇着嘴,仍是一脸愁苦。【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君主肯定不会轻易踏进来的,就算能被君绯然拖进来,这两个货心不在一起,能自保就不错了,根本救不了你。】
“我不需要他们救我。”韩修吹着二十多米高的冷风,情绪稳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