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敏红着眼眶，哽咽道：“龄丫头，你过来，看外公一眼。”
众人给白许龄让出一条路，她疾步走到老人面前，颤着声喊道：“外公。”
老人全身插满管子，病床旁边的仪器在“滴滴”地运作着。
原本闭着眼睛的老人睁开双眸，嘴巴艰难地张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音，模糊地听到单音“妍……”
白许龄原本强压着的泪水，再也压不住，像泄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外公，许龄来迟了……”
老人艰难地朝她伸出手，在即将摸到她的脸颊时陡然垂落，机器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心跳监护仪换成一条冷冰冰的直线。
“外公……”白许龄忍不住大喊出声，扑倒在老人的身上，“外公，外公，你说要等我毕业，赚钱给你买别墅住呢。”
病房哭声一片。
医生听到呼叫铃，连忙走进来，查看了各种指标，手指搭在患者的脉搏上。
轻叹口气，白许龄他们道：“抱歉，病人已经去了，请节哀。”
白许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趴在外公的身上不肯起来。
王玉敏紧紧抱住白许龄，痛哭出声。
不久，几名护士走了进来，其中一名护士道：“请节哀，按照流程，我们要将病人送去……”
护士还没有说完，便被白许龄打断，“可，可以在让我们再陪一会外公吗？我们想和他再说说话。”
几名护士对视一眼，点点头。
离开医院时，白许龄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前面，脑海里满是外公带着她的情形。
外公陪着她看电视，外公接送她上下学，外公陪着她去公园的坐旋转木马。
她生闷气不肯吃饭时，是外公在门外哄着她……
这个学期回学校，外公还笑着说等她回来给她做酱大骨，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读什么研究生，在家陪着她外公，起码可以相处多点时间。
王玉敏看着精神恍惚的女儿，不由想看向自己的老公白德辅，“许龄好像不大对劲儿。”
白德辅点头，搂住自己的妻子，“她从小和老丈人一起生活，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低声道：“老婆，别怕，你还有我。”
王玉敏红着眼眶点点头，“嗯。”
回到家，白许龄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
白德辅简单做了些饭菜，敲了敲她的房门，“许龄，要不出来吃点东西？”
房门没有动静，白德辅再次敲了敲，喊道：“许龄？？”
低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爸，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吧。”
白德辅焦急道：“龄龄，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住呢？先吃点东西吧？”
门后没有声音。
“龄龄，你外公肯定也不想你饿坏自己，以前你不吃东西，你外总会担心地守在门外对不对，不要让你外公在天上也担心你，好吗？”
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女孩儿的双眸肿得像核桃一般，她闷声道：“爸，让你担心了。”
白德辅伸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得是什么话？爸知道你难过，赶了一天的路，不吃点东西身体会受不住。”
王玉敏也是双目红肿，见白许龄出来，把一碗三鲜菇汤推到她面前，“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