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眼睛红红，双手合十低声呢喃：“祖母病痛走快，祖母平安长寿。”
陆家三个儿子守在许霈床前，容澈佝偻着背，紧握着妻子双手。
“不要丢下我，霈娘，不要丢下我。”容澈下意识握着她，紧张的浑身都在抖。
太医和医修同时到达。
太医诊脉后，看了眼众人，便退了下去。
来到门外，陆家几个儿子才围上来，便听得太医叹息：“老夫人忧思过重，心疾缠身，想必……她应当是夜夜无法安睡的。又常年落泪，眼睛也越发看不清了……”
灿灿偏着脑袋问：“为什么无法睡？祖母不是失忆了吗？”
众人没说话。
许霈有没有失忆，大家怎会不知道呢。
她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忧罢了。
“这些年虽用灵药养着，但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再好的灵药也治不好心疾。”
“陆大人，老夫尽力了。”
“大家随时要做好准备。老夫人她……”
医修的诊断与太医无异，甚至比太医更严重几分。
“老夫人已是油尽灯枯，任何灵药都不能再用。”
太医和医修都不曾离开，守在陆家随时听候差遣。
善善站在床前：“你在等等……再等等……”
霈娘满头白发，虚弱的靠在床头，眼神怜爱的看着儿子。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撑住，想要多陪陪善善了。
可是，这六年来，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善善，让爹爹陪陪母亲好吗？”容澈进门，看了眼善善。善善眼神落在母亲身上，点了点头。
迟疑一瞬：“您……注意身子。”
容澈拿了个枕头垫在霈娘腰后，夫妻俩对视着，千言万语都在无尽的哀愁之中。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霈娘，你太累了。什么也不必说，也不必解释……”容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她是精灵族啊，寿元漫长的精灵族。
他不敢想，他的芸儿内心有多煎熬。
才能被医修诊断出，一颗玲珑心几近干枯。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度过吧……
许霈眼泪滑进鬓间：“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我总觉得，我的小如还活着。就活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
“我甚至觉得，她就在我身边，或许与我擦肩而过，或许离我很近，她还活着她没有死……”许霈语气越来越激动，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潮红，眼神亮的骇人。
容澈心头一痛：“霈娘，霈娘，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