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眼皮微撩，唇瓣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笑得魅惑温柔，“婠婠果然心疼为夫。”
林晚意点头，“对，我就是心疼我夫君了，怎么了，你有意见？”
宴辞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虽然不高，但却足以见得他十分愉悦。
林晚意直接将里间的帘子放了下来，去了外间，让茯苓伺候自己更衣梳妆，早上要去父王母亲院子里陪他们用早膳，所以她临走之前，低声道：“宴辞，我让茯苓拿了一些粥点小菜，还有一条清蒸鱼，都放在这里了，你也起来用一些，我先走了。”
“夫人慢走。”
等到关门声响起来后，宴辞慢悠悠地下了榻，他披着外袍，走到罗汉榻上坐下，自己安静地享用了一顿除夕早膳。
“如果能跟婠婠一起用早膳就更好了。”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穿好衣裳，离开了这个院子。
婠婠不在这里，他留在这里也是徒劳。
等回到自己临时住处后，宴辞喊来了天权，“去备马车，把香烛贡品那些东西都准备好，然后随我出门。”
“是。”
宴辞抬起头，看着远处峰峦叠嶂的卧龙山。
母后，好快，又是一年了啊。
我又来看你了。
王府花厅之中，容城王夫妇俩，大公子离昀，二公子离瑾，以及林晚意，还有离老夫人六人坐在圆桌旁。
桌上摆了六盘荤菜，六盘蔬菜，还有点心汤粥小菜若干。
他们容城王府每年都是如此，求得不过是家人平安，六六顺遂。
去年除夕，圆桌旁也是六人，但却换掉了一人。
离老夫人这段时间过得并不爽快，她虽然偃旗息鼓，没有再找林晚意的麻烦，并不是改变了想法，而是她不想被儿子送到寺庙中去。
离爵虽然孝顺她，但却也是说一不二的。
他是真的会将她送到寺庙中去！
可老太太心中还是不甘心，更是感觉其他人的笑容都很碍眼，所以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年啊，该回来的却没回来啊。”
这话傻子都能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在场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离爵皱眉道：“母亲，今天是除夕！”
离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怎么了，过个年，连话都不让母亲说了么？”
“我没有说不让您说话，只是今天大过年的，您如果有不痛快的什么话，可以待会单独对儿子说。或者，您去我父王墓前说。”
“我吃饱了！”离老太太气得直接起身，就离开了。
林晚意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去年过年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还是说……祖母特意针对她？
可就在林晚意心中有点忐忑，郁闷，过意不去的时候，突然感觉随着祖母离开这里后，屋内的气氛，竟然莫名变得轻松了起来？
“今年倒是比去年走得更快一些，”
东方嫣然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到女儿一脸错愕，她微笑着开口道：“婠婠，我们这边的习俗，早膳一定要吃鱼，预示着来年年年有余，来，鱼腹这块肉最嫩最好吃。”
看着母亲要亲自给自己布菜，林晚意受宠若惊，赶紧用碗接了。
她开口道：“母亲，祖母她去年也是这样，提前离席了？”
“是啊，她每年都挑剔各种问题，然后就提前离席，去年是挑剔你三哥吃饭吧唧嘴。”
林晚意：“……”
坐在林晚意右手边的离瑾，也用公筷给妹妹夹了菜，“婠婠，你不用多想，祖母每年都是如此，平时都不跟我们一起用膳，也就是除夕这天，早膳露个面，大年饭吃两口而已，我们都习惯了。”